“那叔的意思呢?”

周斌狡黠的看著周紹安,道,“你想出鏢嗎?”

周紹安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想啊,若不是一直閒著,我也不會去賭坊流連了!”

周斌垂下頭,在思索,好一會兒他伸手在桌面上寫了兩個字,道,“這樣,這趟鏢我們不走鏢局,我們私下裡接了,然後由我們來走這趟鏢。”

“這樣、這樣可以嗎?”

周斌笑道,“不讓你爹知道,有什麼不可以?不過,紅利卻是要歸鏢局的,我們不能吃獨食。”

“我聽叔的。”

周斌飲下辦完酒,吐出酒氣,道,“我這樣做不是為自己,是因為這趟鏢有點邪性,我們不能讓鏢局冒險。鏢局是你爹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是他的命,若是因為五萬兩銀子出事,我們對不起他。”

周紹安心中一熱,感激道,“斌叔,謝謝你了!”

周斌一揮手,道,“來,我們乾一碗。”

從周斌院子裡出來,周紹安已是有些醉了,不過內心卻在為自己第一趟鏢而雀躍憧憬。男兒志在四方,沒有誰願意一輩子畏畏縮縮,屈居在人下,若能轟轟烈烈,自是生命的榮華。回到自己的屋子,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卻滿腦子是幻想。

陳乾在一個時辰前來過,這小子文人一個,居然爬牆而入,真是有辱斯文。不過,這小子痴心一片到底是有所收穫,不但得到了姑娘的錦囊,更是與姑娘在東山石亭飲酒,浪漫的場景,讓人豔羨啊!不過,這小子卻是給自己帶來了難題。

“這個人是什麼人?為何要鏢局護送他離開?”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靜怡的樣子,應該是她的至親。”

“你沒上門拜望?”

“這、這不還不是時候嘛!”

“屁,什麼不是時候!你現在所該做的,便是趁熱打鐵生米煮成熟飯,別到手的鴨子飛了!”

“滾,烏鴉嘴,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說實在的,這件事我只能找你幫忙了,靜怡看的如此之重,若是我不能為她做好這件事,就算她還願意與我交往,我也是無地自容了!”

“沒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會給你辦妥當的。不過,這事我得琢磨琢磨,你也知道,我一直是籠中家雀,什麼也不懂,若是沒人幫襯著,這事也成不了。”

“我明白。”

“你先回去,有訊息我通知你。”

“辛苦你了,兄弟。”

“哈,準備好喜酒,我要大醉一場。”

“別說一場,就是多少場,我也陪你。”

“哈哈哈哈!”

不知不覺間,周紹安已是沉沉睡去,臉上帶著一抹光亮的笑意,正如那春天裡的陽光,明媚而純淨。

陳正不在府衙,天光一亮,他便從義莊回了自己家。不過,他並未睡覺,而是坐在自己的書房,靜靜的看著手裡的書。《易經》,這絕對是一本世事洞明的書,裡面的文字不是宣教,而是對萬事萬物道理的闡述,也是對人生的剖析。他很喜歡《易經》,也對八卦頗有研究。只是今日,他並未看進去,無數的煩憂湧上心頭讓他不安。春耕,汛期,民生,暗河,一件件一樁樁攪擾著他的心神。

“乾兒回來了嗎?”

“回稟老爺,少爺還未歸來。”

“成何體統,夜不歸宿,還是有功名的人嗎?”陳正不由惱怒起來,一把將手裡的書扔在桌案上。“他若歸來,讓他立刻來見我。”

“是,老爺。”

這時有人匆匆過來,道,“老爺,熊捕頭求見。”

“淮安!”陳正吃了一驚,急忙起身。“讓他進來。”

滿面倦容的胸懷安走了進來,陳正讓人端上茶來。陳正讓他坐下,問道,“怎麼了?”

“大人,王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