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太他孃的危險了!

隨時會打過來的同軍要他的性命,王黼這陰貨也想盡辦法出賣他,身處漩渦之中,其人數次生出率軍出逃的想法,卻又強行按了下去。

打不贏同軍臨陣逃跑沒什麼好羞恥的,同宋兩國的差距擺在這裡,整個大宋就沒幾個人敢說自己有信心打敗同軍。

但跑路也要有技巧,什麼時候能跑,什麼時候不能跑,心裡要有數。

若是朝局穩定,提著腦袋掙富貴的將門子弟喪師失土最多也就丟官去職,極少會因為打了敗仗跑路而掉腦袋。

可要是同軍都沒有攻入境內,守將就棄土而逃,肯定會被急欲樹立積極抗同新形象的朝廷當作反面典型嚴肅處理。

如今,道君剛剛跑路,皇太子新立,大把吃飽了沒事幹的官員磨亮了刀子,就等著彈劾他這樣犯有大過的人以邀功媚上。

兩相疊加之下,沒看到敵人就跑路,真的會有極大可能掉腦袋。

王黼這狗日的,自己想要投靠大同,卻要害老子背這黑鍋,真他孃的尅毒!

逃跑不用想,還沒有到該逃跑的時候。

東明縣肯定不能去,去了就十有八九回不來。

帶兵殺了王黼再公開他罪行更不行,這措大滑不溜秋,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

王黼當初把持朝政迎合大同,都能得到道君的原諒,現在這廝又沒公開向大同投降,殺了他自己也就成了反賊。

回到營中,劉延慶就立即召集嫡系將領,部署增援東明縣之事。

什麼樣的武將帶什麼樣的兵,大軍頭劉延慶麾下自然不缺各種油滑的小軍頭。

聽到都統制要親自帶隊增援東明縣,眾人頓時炸了鍋。

“王相公該不是受了小人的蠱惑吧,太尉去了東明縣,東京城咋辦?”

“甚麼他孃的小人蠱惑,明明就是這王泥鰍自己要害太尉——”

“噓——”

“噓個卵!朝廷都跑了,俺們這些赤佬還在為大宋守東京,不求這些相公老爺感激俺們,也不能他孃的瞎指揮,這個時候去東明縣,就是送——”

“行啦!”

眼見部下們越說越離譜,劉延慶及時出言打斷了眾人的吵嚷。

“朝廷發餉,俺們打仗,天經地義,這事就這麼定了。董成、蔡猛,你們兩個各帶本部兵馬,今天夜裡準備行裝,明天吃完早飯就隨俺開拔。其餘人老實守城,誰要是再瞎扯蛋,別管老子翻臉不認人!”

其人說完便直接起身,將眾軍官趕出了大帳。

受限於眼界和接觸的資訊不足,劉延慶手底下的嫡系小軍頭們未必能夠看清東京城中的各種暗潮,卻清楚自己與都統制的利益捆綁在一起。

劉延慶若是就這樣被王黼打發到了東明縣,然後死得不明不白。

依附於其人的小軍頭失去了靠山,也絕對討不到好。

正所謂關心則亂,眾人能不能跳出東京這個泥潭並繼續享受富貴,全著落在了可能會出事的都統制身上,讓他們如何不著急?

因而,走出大帳不遠,一名心急上火的軍官便趕上了全然沒事人般的董成。

“董成,等一等,你說說,太尉今天咋沒把話說完就趕咱們走呢?”

“薛進你個毬貨,自己沒認真聽,還怪太尉說得不明白!”

被罵的薛進也不惱,只是撓著頭皮,粗催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灑家腦子就是不好使,快說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