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打你屁股(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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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當天祚皇帝再次帶著自己的草臺朝廷來到北部時,謨葛失雖然給了大遼援助,卻是象徵意義大於實際內容。
以至於飢餓難耐的遼帝侍從居然要私下找到北部部民,用自己的衣服換取食羊。
患難見真情,一再患難卻會消磨非常難得的真情。
北部首領謨葛失在天祚帝患難時曾給予多次援助,本就不是出於什麼“真情”,而是夾雜著諸多利益訴求的政治投機。
歷經磨難,早就不再單純的耶律延禧也非常清楚這一點。
見識了謨葛失的“真情”後,天祚帝乃冊封其人為“神于越王”,算是為二人的政治交換畫上了句號。
實際上,耶律延禧這次潛回倒塌嶺節度使司,本來是想偷越陰山繼續南下,到其人一直寄予厚望的豐州、雲中等地碰碰運氣。
但見到了謨葛失前後的態度變化後,天祚帝想起了耶律大石曾經說過的話,意識到西京道徹底丟失,自己若是堅持南下,將有極大可能自投羅網。
甚至,都不需要跑到豐州,只要其人表現出繼續南下的想法,謨葛失就有可能會將他綁起來交給正乾皇帝。
耶律延禧性子固執,卻不是傻子,很快就接受大遼已經永遠失去西京道的事實,乃死了到雲中之地搞事之心。
謨葛失不愧為老狐狸,全當沒看出天祚帝的戒備,反而熱情告知後者想在北部住多久就住多久,卻又閉口不提補給之事,反而加派了“護衛”。
見此情形,耶律延禧如何敢繼續停留?
其人僅在北部住了兩日,就趁著謨葛失出獵的機會,帶著自己的人倉惶北遁。
謨葛失雖然沒有派人來追,但北部之行還是給耶律延禧留下了極重的心理陰影。
回到上京道後其人就更加謹慎,看誰都像是會出賣自己的奸細,就算偶爾遇到願意接濟朝廷的小部族,他也不敢久留,最多住上一兩天就趕忙轉移。
天祚帝行事猶如兔鼠,全無半點王者氣概,莫說恢復大遼江山,就是帶領眾人行險一搏的勇氣都喪失了。
其人其行自然會讓還在追隨的臣子極度失望,他們原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拋家棄業追隨皇帝,可不是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四處流浪。
半個月後,因厭倦了接連逃亡且全無半點希望的日子,耶律遙設等十人陰謀反叛,欲要綁架耶律延禧投靠金人,因行事不謹,事情敗漏被誅。
這件事讓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天祚帝更加不敢信任身邊的臣子,也給了本就人心搖動的殘遼勢力沉重一擊。
此後不久,國舅詳穩蕭撻不也、筆硯祗候察剌二人趁眾人不被脫離隊伍,一路向東逃跑,顯然是要投降金國。
天祚帝派出了兩撥人馬去追,卻一去不復返,十有八九是跟著蕭撻不也和察剌跑了。
叛徒逃跑,自己的行蹤即將失洩,金軍很快就會前來追捕,耶律延禧也不敢再派生出異心的侍從追擊二人了,趕緊率領小朝廷轉移。
然後,一路上不斷有人掉隊和逃跑,籠罩在殘遼行在上的頹喪氛圍越來越重。
而時間卻悄然進入到了保大四年的冬季(公元1124年),缺乏穩定的補給,在苦寒的上京道西北地區過冬是真的會出人命的。
眼見天氣一日寒比一日,走投無路的耶律延禧只能接受未知的命運,主動靠近離行在最近的突呂不部。
突呂不部是遼太祖以大小黃室韋降戶所置的部族,屬於太祖十八部之一,經過兩百餘年的發展,勢力已經不小。
以突呂不部的體量,有“資格”利用殘遼勢力的剩餘價值,也能給天祚帝耶律延禧提供稍微體面的生活,二者有相互利用的空間。
果然,得知皇帝來投,突呂不部首領訛哥大喜過望,當即率眾出迎。
為了表達自己對皇帝的忠誠,訛哥不僅準備了篝火和烤羊,還將部族最好的帳篷——自己的大帳讓給了天祚皇帝。
待酒醉的耶律延禧進帳之後,才知道訛哥對其人究竟有多忠誠:
大帳內側的床榻上,訛哥之妻諳葛已經收拾乾淨,就等著皇帝臨幸了!
上京道胡風熾烈,在一些胡部之中,確實有安排妻妾款待最尊貴客人的風俗。
可是,大遼立國兩百多年,也接受漢化近兩百年,皇室禮儀更重,早就不是野蠻的契丹蠻子了,很多草原陋俗盡皆被棄。
大遼皇帝出巡突呂不部,啥事沒幹,就先睡了部族首領的老婆,這算怎麼回事?
昏君天祚帝失去軍隊後,竟然墮落到了這種地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