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沒有靠海的城市且近海多暗礁的平州躲過一劫。

事後,張覺、張鈞等人自然也聽過同舟社水軍怪船的種種謠言,卻不怎麼相信這世上真有超越人力的恐怖武器。

現在,張鈞、張敦固總算親眼見到了。

而且,還是站在軍陣前,親身感受呼嘯而過的猛烈炮火,受到的震撼和打擊可想而知。

比炮火更可怕的是同軍表現出的強軍之姿。

無論是戰場遮蔽,還是行軍布營,甚至接收城池,同軍官兵都顯得極其訓練有素。

與之相比,平州兵甲不全訓練不足的幾千徵召人馬簡直就是兒戲。

沒錯,平州能動用的全部機動兵力,加起來都不到五千人,還不足武松所部人馬的三分之一。

不是一心想做大事的張覺不願意徵召更多的兵馬,但平州的物產有限,召得太多養不活管不過來,還會埋下重大隱患。

張鈞、張敦固縱有萬千雄心,在同軍這般強兵面前,也都化作了一聲嘆息。

二人總算徹底明白了徐澤不要加盟只要臣服的底氣所在,給他們這一支強軍在手,也絕不會允許臥榻之側還有他人酣睡。

武松扣下了張鈞,只放張敦固一人回去。

並且,限定張覺五天時間內趕到灤州義豐縣出降——同軍的下一個攻擊目標。

如果逾期不至,那就不用再來了!

出兵前社首就有交待,同舟社的仁慈不會給看不清形勢的迷糊蛋。

這趟差事已經辦砸了,張敦固顧不得快要被馬匹顛散了的身子,再次啟程連夜趕往平州盧龍縣報信。

其實,徐澤高看了張覺,其人還真沒有爭霸天下這麼高的目標,至少目前還沒有。

但渾水摸魚,稱雄亂世的想法卻是有的。

張氏乃是平州大戶,根基深厚,除了張覺、張鈞兩兄弟,還有張敦固、張興祐等族人,皆在節度使司或軍中效力。

正是靠著這些人,才使得張覺發動殺死節度使蕭諦裡的叛亂,並順利得到“州人推之”,權領平州事。

大戰將起的危急時刻,天祚帝遁逃西京道,棄國失民。

跟在皇帝身邊的捺缽官員除了一部分留在燕京外,還有不少人預感到燕京不安全,四散而逃。

其中,就有少部分逃到平州境內,投靠張覺,最有名的,是李石和高履二人。

李石是遼乾統七年丁亥科狀元,官至翰林學士,高履是遼乾統四年甲申科進士,官至三都使。

二人能投靠張覺,足可見其人的確有幾分本事,頗有收攬人心的手腕。

以遼國末年的混亂和張覺的果斷,憑藉其人在平州多年的經營,給他一定的時間,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業。

可惜,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生不逢時的張覺,遇到了金國和同舟社這樣強大的存在。

基業剛剛開局,便要面臨艱難的抉擇——臣服,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