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澤立即板起臉,不悅地道:

“鄆王,只是讓你跑個腿而已,又沒什麼風險。安喜城中可是有數萬百姓,皆是你趙氏子民,須知戰端一起,死傷無算。你身為享受億萬百姓供養的趙氏子孫,就忍心他們因為某人的愚行而捲入戰火?”

陳遘若是能打敗徐澤,趙楷當然願意進城鼓舞軍心,順便脫離徐澤的魔爪。

可現在的問題擺明了是這陳知府犯蠢,還要拉上滿城百姓,形勢如此危險,他哪裡還敢進城勸降?

趙楷說不過徐澤,更不敢與其人狡辯,只能一個勁地求饒。

“小王,小王沒膽,不敢進城。”

見其人這般無膽,徐澤擺手道:

“罷了罷了,既然你不願進城,那寫一封勸降信,不為難吧?”

趙楷心知自己上當了,這賊子早就想好了要讓自己寫信,卻先以進城勸降相激,此時卻不敢再改口了。

“不,不為難,還請徐宣撫明言,小王該如何寫?”

上道!

徐澤對趙楷這段時間的明顯“進步”很滿意。

“昨日你隨我探訪鄉間,有鄉民反應官府二十年來屢增稅錢,其中就有新增的‘經制錢’一項,可還記得?”

趙楷最怕的就是隨徐澤走訪民家,一路勞累不說,鄉民一旦開啟話匣子,說的幾乎全是抱怨朝廷的話,更有甚者說到激動處還出口成髒,讓他這個作為“普通隨員”的親王極度難堪。

“小王記得。”

“經制錢即是由這個陳遘陳知府首創。”

“啊!”

所謂經制,本義是治國的制度。

陳遘以籌措軍政費用為由,以商賈為課稅主體,包含賣酒、鬻糟、商稅、牙稅、契稅、頭子錢、樓店錢等,每貫增收20文以充經制之用,故取名“經制錢”。

此稅一出,自然引得一片怨聲載道。

實際上,封建王朝國家有難,加稅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事,不加商稅就得加農稅,總得加才行。

這事真要說起來,鍋還是得讓趙佶來背。

其人登基這些年來,趙宋不斷增加稅錢,“經制錢”只是其中一種而已。

正是這位教主道君皇帝將天下攪得一團糟,導致國家財政開支不斷增加,才逼得下面的臣子挖空心思增加各種苛捐雜稅。

沒有陳遘,也會有辛遘,總要有人為趙佶的胡搞擦屁股才行。

隨意增加雜稅最大的問題,還不在增加的這點稅錢本身,而是給了具體收稅的底層官吏和上戶上下其手的機會,百姓最終要付出的稅錢將成倍增加。

不過,徐澤喊趙楷來,並不是跟他討論加稅的鍋該誰背的問題。

“這勸降書該如何寫,你可想明白了?”

“小王想明白了。”

趙楷咬牙切齒,情緒有些激動,說話都利索了。

“正是陳遘這等欺世盜名之徒胡作非為,才壞了我趙氏江山,小王定要罵得這賊子主動授首。”

“很好!”

轉載請註明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