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屁股決定思路(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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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就是柴進,這位公子哥“主動”拋售田產,遷至登州做寓公,便是“幫”徐澤穩定了滄州。
徐澤此舉並非絕情無義,恩將仇報。
恰恰相反,其人正是念了七年前的一點交情,才給了柴進自己選擇命運的機會。
就算去年趙佶煞費苦心地下詔“周柴氏後已封崇義公,復立恭帝后為宣義郎,監周陵廟,世世為國三恪”,徐澤也絲毫不為所動。
同舟社的天下要想長治久安,就必須拿趙宋龐大且貪婪的食利階層開刀。
其中,最大的食利者——“前朝”皇族趙氏必然要被剝奪所有特權。
而作為前前朝皇族的柴氏,在同舟社新政權內,更不可能有任何特權。
滄州柴氏這些年能聚攢起的龐大家產,靠得是軟弱的趙宋王朝賜予的特權和縱容,和勤勞致富、善於經營沒有半點關係。
以柴進的任性妄為,換成普通的地主,家產早就折騰乾淨了。
就他乾的招募流亡,結交匪類的破事,換成普通人,也早被官府盯上,指不定哪天就破家滅族了,哪裡還能有今日的富貴?
同舟社治下,不允許有法外之地和法外之人,這個問題不容絲毫妥協。
親如兄弟的史進不行,更進一步的師父王進也不行,之前僅有一面之緣的柴進更不行。
等滄州穩定下來,各項社會改革鋪開,必然要“侵奪”本地最大的地主柴氏之利益。
以柴進的不自知,極大可能會在這期間嘗試挑戰同舟社的法規,為自己招來破家滅門之禍。
到了那個時候,這方世界可沒有什麼梁山好漢能來救他。
徐澤親自召來柴進面談,正是因為念舊情,給這個還沒遭受過社會毒打的公子哥一個機會,飽含徐社首真誠的善意。
至於柴進能不能理解,徐澤倒不是太在乎,自己問心無愧即可。
其人能理解,自然皆大歡喜,若是執迷不悟,革舊鼎新的同舟社自不會對這個舊得不能再舊的“天潢貴胄”網開一面。
徐澤給了柴進三個選擇。
其一,主動“拋售”名下耕地、田莊、山場等家產,遷往同舟社治下的京東東路定居,等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再開始新生活;
其二,死守著“辛苦經營得來”的田產不放,等待同舟社社改政策落地,失去各種特權保護後,被其他合法經營的地主擠兌到破產;
其三,利用柴家在滄州的“巨大影響力”,選擇暴力捍衛自己的“合法權益”,將倒行逆施的同舟社趕出滄州去。
其實,還有第四條選擇:拿出傳說中的丹書鐵券找徐澤理論。
只是,連趙宋王朝都要推翻的徐澤,如何會認趙氏賜給柴氏的舊物件?
真要有的話,還不如當作文物留給後世子孫,若干年後,興許還能賣個好價錢。
很明顯,幹大事珍惜身的柴進沒得選,一番痛苦的思想鬥爭後,其人選擇了出售家產。
柴進名下的田產數量驚人,倉促之間哪能尋到合適的下家接手?
再說,趕走了柴地主,換成曹地主,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柴進的這些田產只能賣給同舟社。
至於價格,徐澤沒打算坑柴進。
但滄州差勁的位置和常年受洪澇災害的惡劣自然環境,註定了地賣不起價,更何況,“批發”和“零售”價錢自來都不一樣。
而且,徐澤也不會支付柴進現錢,沒誰能隨身攜帶這麼多現錢,且路途遙遠,讓柴進帶這麼多錢趕路,既不方便也不安全。
於是,柴進有幸成為了同舟銀行的頭號儲戶,還收到行長曹孝才親自送的錦旗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