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如何“嚴密防護”,其人卻閉口不言。

以李資謙、崔弘嗣為首的當權派,

當然不可能聽拓俊京的一派胡言,

他們只是將拓俊京的這種行為,當作爭權奪利的試探,

一如當年曷懶甸之戰不利,自己對尹瓘、吳延寵等人的所作所為一樣。

其後,腹心之地的新安州失陷。

才讓高麗君臣有了警覺,開始重視起同舟社這夥“流寇”起來。

先是國主王俁嚴令西北面兵馬使金緣,

務必要整頓兵馬,火速進軍新安州,將賊軍消滅在城中。

但已經被同舟社強大軍勢嚇破了膽的金緣,

卻死活不願離開平壤去新安州和賊兵血戰。

其人堅持說賊軍勢眾,兵甲精良,言“非三萬大軍以上不可剿之”。

大難當頭,掌握實權的眾豪族難得與國主步調一致,

一同向金緣施壓,才逼迫其人倉促出兵。

之後,金緣“親冒矢石”大敗賊軍,收復新安州的戰報送至開京,

一場因戰敗而即將掀起的“黨爭”危機,似乎消於無形了。

就連拓俊京也明智的選擇退讓,不去探尋新安州之戰的真相。

但僅僅三日後,同舟社炮轟南浦,

西京平壤告急的文書就送到會慶殿。

這次,高麗朝堂就真正開始亂起來了,

請求速派援軍解救平壤的,

要求懲辦喪師失地之金緣的,

吵著要臨陣換將,擇選真正將才的,

認為賊軍不過是流寇,主張遣使招安的,

堅持國威不可褻瀆,必須調集水師剿滅的,

……

越吵越亂,越亂越吵。

人類所有不可理喻的瘋狂行為背後,都有其完整的邏輯和深層動機。

高麗國主王俁就很清楚,自己這幫“戰鬥慾望”極強的臣子,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所有看似不可理喻的行為,其實都指向一件事——“黨派”利益之爭,

一派一旦顯出頹勢,另一派必然打了雞血般越戰越勇。

高麗朝堂,利益之爭高過一切,

至於同舟社流寇?

包括王俁在內的所有人心裡,

同舟社水師確實兇悍,應該有能夠威脅西京的實力,

但,也僅僅是威脅而已。

新安州的失陷只是個意外——兵力空虛,金緣還棄城而逃。

只要守軍意志堅定,守住城池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