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看提前打好的定位點,他也能一眼就確定敵軍下寨的位置,距離城池仍有八里遠。

耶律寧眉頭緊皺,思考敵軍異常舉動背後的含義。

高麗軍仗著人多,一邊伐木修路,一邊派人到城下勸降。

但攻城行動非常謹慎,兩日兩次移營,均只走五里就停下立寨。

敵軍每次拔營,都會在原地留下一個小寨,再轉運拔營的木材至下一個立寨點扎營。

其民夫也分成兩批,部分隨大軍向前,修路平整營地。

另一部則在軍隊的護衛下,逐營轉運遠處砍伐的樹木和糧草等物資。

“都統,怎麼了?”

蕭近海見耶律寧沒神色凝重,不再糾纏林沖,走了過來。

耶律寧遞過望遠鏡。

“你看看。”

蕭近海透過望遠鏡,看著遠處高麗軍營寨忙碌的景象,嘴巴越張越大。

“他孃的,高麗狗子這是仗著人多,打算貼著咱們保州建城啊!”

“都統,不能讓狗子們這麼輕鬆,咱們得跟他們找點事做!”

所謂的“找點事做”,自然是破壞敵軍的營寨,殺傷他們計程車兵,打擊對手計程車氣。

但兩軍之間,是缺少樹木遮掩的開闊地形,敵軍的行動難以遁形,守軍的反制手段也同樣受限。

沒有成規模的騎兵,白天讓步兵在敵軍的注視下,行進六里去襲擊敵軍的營寨,結果想都不用想。

至於晚上?

“不行!”耶律寧給了一個很沒說服力的理由。

“敵軍士氣正盛,而且來回十幾裡,太容易出意外了。”

這什麼話?就是因為敵軍士氣正盛,才要出城打擊他們計程車氣嘛。

心中雖有疑問,但蕭近海跟了耶律寧多年,清楚老上官的性子,沒有繼續追問。

待到下城後,蕭近海才靠近耶律寧,小聲問:“都統,可是有什麼不妥?”

耶律寧搖頭,道:“沒有。”

剛才在城上,二人身邊還有好多守城計程車卒,為了避免影響士氣,很多話不方便直接講。

“我只是想到了之前,在永寧縣,徐社首跟我講的一些話。”

“社首”這個詞從辛映安進城開始,就逐漸被蕭近海所熟悉。

“什麼話?”

耶律寧深吸一口氣,似是放下了什麼包袱。

“他講‘保州是要一次又一次打退高麗人永無休止的進攻,還是要一次打出十年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