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些年好歹積累了一些家資,晁天王也許受不了這鳥氣,直接帶著人去了之罘灣,投奔名傳天下的徐澤了。

其實,宋押司最近也過得很不舒坦。

對其頗為信任的縣令時文彬遷職了,新來的縣令姓趙,是個想有所作為的世家子,對宋江這些“奸滑胥吏”百般防範。

其人還帶來了兩個家丁,名為趙能、趙得,均授予縣衙“都頭”之職。

這二人為趙縣令馬首是瞻,對宋江這個鄆城縣“首吏”則處處防範。

本為其人助手的同房貼書張文遠,也因為給閻婆惜“解乏”一事交惡,

見著新縣令對宋江如此明顯的態度,自是上竄下跳,就想搞掉黑三郎。

宋江年齡漸長,一事無成不說,還盡受小人的腌臢氣。

但為了極為渺茫的前程,卻不得不一忍再忍,養氣功夫倒是又精進了幾分。

六月十二日,天子下詔“堂吏遷官,至奉直大夫止”。

小吏入流轉官的道路又窄了不少!

即便如此,對宋押司來說,仍是做夢都渴盼。

莫說從六品的奉直大夫,就算從八品的承務郎是吏員轉官的終點,他也願意為此奮鬥終身!

可是,他現在只是個縣吏,連州吏都不是,更莫提遙不可及的堂吏身份。

相對而言,也就曾經搭上徐澤這艘快船的阮氏兄弟,過得稍微愜意一些。

阮小二這幾年日子舒坦,身形發福,已經不下水打漁了。

阮小五被兄長管得緊,不敢再賭博了。

為了落實同舟社保密規定,阮小七並沒有告訴家人自己去了遼東,並當上正將的訊息。

實際上,隨著眼界和格局越來越寬,他與兩個兄長的共同語言已經越來越少了。

但即便是在之罘灣,一營指揮使的身份,也讓自家兩位兄長不敢仰望。

兄弟幾人身份地位的巨大反差,時刻都在刺激阮小五。

其人很快就迷上了同舟社的“霸王醉”,而且一喝就醉。

初時,阮小二還約束這個不長進的弟弟。

小五被兄長訓斥,老實聽著,但回頭卻又再醉。

阮小二聽了小五一次醉酒後的哭訴後,便不再管小五喝酒了。

不比有梁山泊這個“減壓閥”的鄆、濟兩州,京東兩路其餘各州的匪患開始露頭。

範縣有王倫這個江湖大佬出身的縣尉在,巡察有力,治安狀況良好,倒是沒有多少事。

而民風本就彪悍,曾經出過盜匪挖洞進入知州後宅偷盜財物大案的濟南府,則要混亂得多,州縣弓手已經平定不了不斷冒出的匪患。

州內經歷過平定夷人之戰考驗的兩個“王牌”禁軍營,也投入到平定匪患中。

關勝、郝思文二人這段時間,一直跟土匪在山裡兜圈子,好些時日都沒有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