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物要臉譜化,不是要化那種亂七八糟的妝,而是在選演員時,就要符合劇情需要。”

“壞人就長得要又奸又邪,一看就是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壞蛋,即便走下舞臺,讓觀眾看了還想打。”

“女主就要長相甜美,聲音動聽,讓人一看,就想起自己年輕時看了一眼便再不能忘記的某個人。”

男主的人選,徐澤沒講,樂和稍微差了一點,不是不夠帥,而是太帥了——不夠憨厚朴實,不符合男主的人設。

“第四,要強化同舟社,但要淡化敵人,賊人除了不著同舟社的服裝,什麼衣服都要穿一些。”

“女直人的、渤海人的、高麗人的、奚人、漢人的,等等,都要有,但不要太明顯。”

“最好帶個契丹皮帽,披著高麗人的上衣,卻踩著渤海人的靴子,賊人嘛,誰都搶,搶到啥就穿啥。”

樂和點點頭,徐澤在“去種族化”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當然,這是穩定統治遼東,甚至更大的地盤的必須動作,反正靠煽動民族情緒起家的,都走不遠。

“第五,時間不要長,控制在一個時辰以內,劇情要進奏,沉浸感要強烈。”

“不要過於追求唱得好不好,戲劇首要目標是吸引人、感染人、打動人,讓觀眾不自覺就把自己聯想成舞臺上的人物,跟著他們的情緒波動而波動。”

徐澤這幾段話中,出現了“劇情”“演員”“男主”“臉譜”“沉浸感”等新詞,樂和沒有再問,根據語意語境,他已經基本猜到了其含義。

“社首,沒了?”

“嗯,沒了!”

徐澤今天為樂和開啟了一扇窗,讓他看到了無盡廣闊的空間和風景,其人正像一塊海綿一般瘋狂吸取知識的時候,講解卻結束了,意猶未盡,好不難受。

從樂和渴求期盼的眼神中,徐澤想到了後世自己追更自己喜歡時的情景。

補充道:“暫時只這些了,待日後想起來了再慢慢跟你講。”

樂和很快調整過來,問道:“社首,挑選演員有沒有限定何處?”

“不用,只要在同舟社治下的地盤內,都任你挑選,包括仍在接受‘改造’的俘虜。”

“明白!”

樂和是外鄉人氏,因父母雙亡,與姐姐二人輾轉流落登州,靠賣唱為生,嚐盡百般艱辛。

後來,其姐嫁給尚未完全發跡的孫立,樂和憑著這層關係,混到了一個最低賤微末的牢子身份。

而後,孫立死活不願給他繼續活動,這一干就是好幾年。

樂和以為這一生再無出頭之日,沒想到遇到了命中貴人。

徐澤考校他曲藝,並帶來遼東時,樂和心內其實是拒絕的。

他雖喜曲藝,但唱曲本是末流,大好男兒若有出路,誰願意靠賣藝為生?

但經過徐澤的指引,他明白了,曲藝不僅僅是“賣藝”,做得好了,也可堪比讀書做官的“教化”之功。

這些時日,他便在絞盡腦汁的想這事,但都只是有一個簡單的頭緒,還不夠系統。

直到今天,徐澤才給他指明瞭這條將曲藝和教化結合的道路。

心情激盪之下,幹勁正足,起身便要回去完善劇本。

“稍等。”

徐澤喊住樂和道:“陪我去看看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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