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軍情(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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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夠,又兩年後的政和二年,下詔“釋教修設水陸及祈禳道場,輒將道教神位相參者,僧尼以違制論;主者知而不舉,與同罪”——直接限制佛教的具體業務。
林沖不知道的是,這事的打擊力度有多大——除了底蘊深厚的大相國寺廟還能勉力支撐外,其餘各寺皆難以維持。
即便是五臺山文殊院這類大寺,也是把金主趙員外高高供起,哪怕他介紹的魯智深兩次大鬧之後,趙員外也只是輕飄飄的一句“壞了金剛,亭子,趙某隨即備價來來修,智深任從長老發遣”。
“南相國、北五臺”的五臺山文殊院尚且如此,滄州青龍寺落魄就不必說了。
林沖被勾起東京城的美好回憶,柴進也有心事。
“教頭,近日軍中可有傳聞?”
林沖試探問道:“大官人是問遼國?”
柴進點頭,道:“可有訊息?”
“並無可靠訊息,不確切的訊息倒是不少,有說女直人已下黃龍府的,也有說遼國起大兵,大敗女直人的,還有說女直人根本就沒起兵,遣使乞和的。”
柴進有些不死心,問道:“哪個訊息可靠一些?”
林沖坦言道:“林沖實是無法辨別。”
柴進嘆道:“徐澤、王倫等人去年行遼,當知彼處詳情,可惜,自他們回朝後,再無聯絡。聽聞林教頭岳父在徐澤處,何不去信打探一二?”
“嗯,好。”
離了東京,林沖經歷的並非全是惆悵事——少了很多交際應酬,成親多年一直沒有動靜的張氏竟然有喜了,年後就要生產,正好借這件大喜事,給岳父去封信,緩解一下兩家之間的尷尬關係。
柴進沒注意林沖的情緒變化,又問了另一個問題:“若是遼國大亂而衰,朝廷會不會北伐?”
“可能,不會吧?”
林沖實在不敢下定論,先前在殿前司,京營缺編嚴重,士卒自謀他業的問題司空見慣,他尚且不以為意,到滄州後,才知地處前線的河北諸軍問題更嚴重。
殿前、侍衛各司再怎麼差,至少要經常擔負行幸護衛的任務,有時也要應付天子的檢閱,還能算樣子貨,看起來人精馬壯,好歹可以唬人。
河北軍卻是連唬人都做不到,自己所在的指揮,馬僅幾十,人不足兩百,且高矮胖瘦不一,身為馬軍,有些人甚至不能策馬賓士。
而且,平時也很少清點和訓練,自己便是想出來就出來,真要靠這些人北伐,如何能成?
柴進見林沖一問三不知,頗有些失望,作為“讓國有功”的柴氏後人,他有自己的驕傲和迷茫。
一方面對趙氏謀奪祖宗基業的恨,讓他收留逃亡,為的就是利用特殊身份,專給趙氏找不痛快;一方面又放不下高貴出身和優渥生活,真要是舉旗作反,卻又是萬萬不敢想的。
隨著遼國大亂的跡象越來明顯,他也越來越糾結。
一旦遼國大亂,大宋揮師北伐,全取燕雲,柴氏將在趙氏的功業光芒籠罩下,再無半點光輝,自己這個前朝宗親,又將何去何從?
柴進、林沖盡皆無言,聽著山下陣陣松濤,忽地遠處官道上一匹快馬賓士而過,二人視力皆好,都看出了是朝廷的驛馬。
“加急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