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明,風兒輕。

葉兒飄飄迷了眼。

滴答滴答水兒落。

大紅的水兒帶著腥。

空中血雨揮灑,淒涼中帶著美豔。

有血,證明受傷的不是鬼。

血量大,受傷的應該是蛇。

最後的棺材裡果不其然是旱魃。

村子裡邊飛沙走石。

旱魃在前一個一千年吸食的血液很多,甚至其中不乏山精野怪。

這村子裡有鬼的傳聞也並非大旱之後才被發現,雖然它不是鬼……

來到這裡的江湖騙子,或者有點微末道行的道士和尚,盡皆被其打了牙祭。

不過在它眼中,也算是等價交換,這些年來村子裡打獵的採藥的,或者村子裡的原住民,開始時都沒怎麼碰。

有時在獵戶出現危險時,還吸食了那些野獸。

本能的覺得自己不應造太多殺孽,都是定期哺食,甚至帶著些許懲惡揚善的意味。

比如李老根欺負了村子裡的張寡婦,比如孩童玩鬧時被行過的商人抓走進行人口買賣時,再比如霸道公子強搶良家婦女時。

它吸食的都是作惡的一方。

能成旱魃的殭屍,終究是有所不同的。

隱隱察覺到了功德與因果。

可它本身的誕生就是最大的因果。

後一個一千年它就不同了,活動範圍不僅僅在這小小的李家村,更是把業務拓展到了朝城。

它好像明悟自己所需要走的路要承擔大因果。

於是便化身偏偏公子,採集陰氣為己用,當了一陣子採花魔,專挑五月五生的女子。

朝城有名的柳青衣,是城中一等一的劍道種子,被稱為劍道奇才,亦有朝城第一美人之稱,卻在風華正茂的年紀失蹤。

便是被他困於地宮之中,肆意凌辱,為的便是獲得五月五的先天陰氣,受屍毒所控,淪為玩物,生死不能。

這樣的女子,還有很多。

當然,弱小的她們都成為了村中的冤魂之一。

直到一百年前,他要成為旱魃的最後蛻變。

完全出來就是八級屍王。

赤地千里也不過是他出世的徵兆。

十二年前被張老天師的符籙所鎮,但當時不過是他的“心核”,世人稱為旱珠的核心尚未練就。

於是他決定將計就計,被鎮壓了也好,倘若不是被鎮壓了,在旱珠尚未成型之際,極有可能引來張天師這種高手親自出手。

不過此刻它還用忌憚什麼?

旱珠已然成型了,它卻沒有破印而出,為的便是出手時吸食一些高手血液,或者煉製成屍傀。

李家村,神龍衛已然在不遠處集結,甚至朝城的各路除妖師也朝著此地進發。

本身不敢來是因為明知必死,但朝廷的鎮妖府,五階大佬出手,多少人想分一杯羹。

分一分功德錢。

龍武衛統領手握長槍道:“承功德之力,護朝城安定。”

城主身旁,來自鑑天司的紫袍中年人一臉慎重:“鑑天司三次演算,第三次的結果與前兩次不同,它用天師的符籙,騙過了天珠的演算。”

“好一招借力打力。”城主面色凝重,“靈智已經這麼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