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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極歷2341年三月初十,鹿鳴島。

鹿鳴島能成為北域人口過億的大島,自也是有其獨到之處的,就如天麓島的雪蓮、朝霞島的琅紋鐵、晶源島的靈壤一樣,鹿鳴島也有屬於自己的獨特優勢,從島名上也可窺見一二,就是因為一種名為白梓鹿的異種妖獸。

雖說修士腳力遠超凡人,但這種差距要到築基境,能做到御劍飛行才足夠明顯,再者就是築基境修士的靈力也做不到長時間御劍飛行,因此如妖鱗駒這類陸地騎乘,在低階修士中也還算半個必需品,當然,哪怕是最普通的妖鱗駒,在凡人眼裡也算得上是極品的汗血寶馬了。

如果說妖鱗駒在凡人眼中是極品的汗血寶馬,那麼白梓鹿就算是練氣境修士眼中極品的汗血寶馬,成年白梓鹿體長約莫三米左右,高一米多,通體雪白,菱角錯落有致,外觀品相就非常賞心悅目,當然了,光是好看,還不足以成為修士的寵兒,其速度之快也是出了名的,尋常先天境的白梓鹿速度就能與練氣後期的修士媲美,有練氣境,足稱妖物的白梓鹿,速度甚至不屬築基境大修士,由此一來,白梓鹿的價格自然也是極高,而且大多都是豪門子弟專配。

白梓鹿的叫聲如黃鸝鳥般清脆,它們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聲音好聽,叫的時兒婉轉時兒高亢,又因為群居習性,喜夜間共鳴,每當一起鳴叫時,真就如歌姬一般悅耳動聽。

傳聞多年前鹿鳴島曲氏老祖途徑此處,就是聽到這些白梓鹿的笑聲,誤入深林,最後見到白梓鹿群,驚豔之餘也心生喜愛,故才為島嶼取鹿鳴二字,紮根定居此處。

雖說白梓鹿喜夜間鳴叫,但白天總歸也應該稀稀疏疏有些聲音才對,然而現在整個鹿鳴島,別說是鹿鳴,就是連蟲鳴鳥飛的蹤跡都看不到一丁點,甚至……連風聲都聽不見,只剩下一片死寂,宛如一尊安詳躺在大海上的屍體。

全島只剩下正中心一道直徑上千米的血色光柱,血柱正沖天而起,再離得近些,那血柱中頓時傳來一股令人窒息的濃郁腥氣。

血柱正上方,一道身著灰袍的身影正盤坐在空中,他略顯清秀的面龐此刻滿是邪性,正是在伏龍原差點被李青霄一腳踩死的鄭石橋,而血柱四周還有五道安安靜靜站著不動的人影,左側兩人正是蔣怒舟和煉九焚,右側三人面目清秀看起來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散發著一股似有若無的妖氣。

鄭石橋此時雙眼睜的渾圓,滔天的血氣經由七竅鑽進體內,臉色也隨著血氣的灌入變得愈發殷紅,頭頂懸浮的一顆血色金丹已經有了拳頭大小,金丹表面流轉的九道紋路也不同於其他真人的金色,而是一種詭異的血紅,九道血色紋路此時儼然已經點亮了九條,只剩下最後的一小段便可功成圓滿,屆時也就意味著他的修為臻至金丹巔峰。

五人看著鄭石橋身上的變化,神色各異,三個少年模樣的人嘴角始終都帶著一股嘲弄之色,而右側的蔣怒舟煉九焚兩人則是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過後,鄭石橋原本睜開的雙眼,再度劃過一絲血色之後,逐漸恢復了正常,金丹他臉上滿是睥睨與傲色,哪裡還有半點此前李青霄看到的緊張和害怕,轉頭看向身後五人,嘴角甚至還升起了一絲邪笑。

“諸位,看來還是差了一點,不夠啊!怎麼辦?”

蔣怒舟煉九焚兩人眉頭微微一皺,顯然對這話有些憤怒,正準備開口怒喝,旁邊三人居中那個身披黑白二色大袍的少年搶先開口道:“七個島都沒讓你這個廢物到元嬰境,還能怎麼辦,離這裡最近的島是哪兒?”

聽到少年的話,蔣怒舟似乎想到了什麼,也抑制住了心頭的怒氣,只是低沉回答道:“北寒島!”

少年聽到北寒島三個字,眉頭微微一凝,轉頭看著鄭石橋不耐煩的詢問道:“你到底還差多少血氣,才能功成圓滿?”

“不多不多,應該只要一兩千萬生靈就夠了!”聽到少年罵他廢物,鄭石橋也絲毫不以為意,語氣邪意凜然。

“趕緊完事,去北寒島,洛金虹和玉鼎兩個老東西應該已經聞出味兒了,馬上就會追過來了,不能再耽擱了!”

“桀桀桀桀桀桀……不愧是天妖府黑怵大長老,豪爽!”

鄭石橋的陰笑聲,惹得五人眉頭同時一凝,可看著他又繼續進入修煉狀態,還是強忍住沒有爆發出來。

血柱下方的鹿鳴島,已然是骷髏若嶺,骸骨如林。人頭髮翽成氈片,人皮肉爛作泥塵。人筋纏在樹上,乾焦晃亮如銀,屍山血海,腥臭難聞,這些恐怖駭然之物,隨著鄭石橋繼續沉入修煉狀態,全都逐漸消融,轉而化作紅色血霧湧入光柱,地面上只留下一層黑漆漆的腥臭之物,隔得遠遠看去還透著一股油光。

鹿鳴島上這幅屍山血海的場景,莫說是蔣怒舟煉九焚紀梵音三人看了,腹中都翻江倒海,噁心不已,就是黑怵金厲血影這三個常以人類為食的妖王,都儘量不低頭看下面,其恐怖血腥程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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