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只是一抬手,就將白衣中年人飛出去的身體給強行留在了戰船上了,眼中神色睥睨,對其口中所謂的妖王不屑一顧。

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中年人,眼中一抹隱晦的寒光一閃而逝,臉上卻還是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語氣追悔莫及道:“是我連累師尊跟各位師兄了!”

“哼,你知道連累了就好,白才軒,若不是為了救你,夫人跟其他旁系子弟怎麼會被亳州衛攔截住,侯爺一家滿門三百多人,最後竟然只有才勝少爺跟大公子兩人逃出來,你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償還!”

疤痕臉金甲大漢此言一出,眾人神色頓時一黯,白才軒更是面色慘白,直接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道:“師尊,是我錯了,我該死,師孃跟大家都是被我害死的,我這就以死謝罪!”

“都喊了兩三次了,裝模作樣,要死就趕緊的,整天哭哭啼啼也不知道上哪兒學的,跟個娘們似的!”疤臉漢子繼續不依不饒,語氣中滿是嘲諷。

聞言,白才軒對金甲漢子的恨意又添了幾分,咬了咬牙,識海中的本命靈器真的飛出來,拿在手中準備自盡。

“夠了!”

一聲暴喝,李洪廣的黯然臉色一掃而空,語氣也帶上了些不耐煩,頓時所有人噤若寒蟬,跪倒在地。

“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在內訌,還有半點我神州李氏風範嗎?

才軒有錯,但也是無心之失,再說事到如今了,一味責怪他又有何用,死去的族人,還能復活嗎?”

一提到死去的族人,眾人頓時神色哀傷不已,尤其是李耀文,想到死去的奶奶,一雙眼睛更是漱漱的落下淚水。

妻子的逝去,何嘗不是李洪廣心中永遠的痛,可見到孫子如此傷心,一時間也感觸不已,將李耀文抱在懷裡,語氣也變得溫和了起來,回過頭,朝著他們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唇齒間的仇恨怎麼也掩飾不住。

“老祖遭人算計喪命才不到一年,皇室九州衛就大軍兵峰直指我東域六州,顯然早就開始謀劃了,我李氏敗的並不冤!

定海王一族覆滅已成事實。

不單單隻有我紫霄侯這一隻旁系,強如武安侯,舉族上下也就耀宇那孩子逃了,更別說另外鉅野侯、武威侯、玄翎侯三個旁系侯門,恐怕已經是舉族被滅了!

都是我們這些後人愚昧,對皇室心懷期望,以為他們會念同宗同源的情分,不顧老祖生前遺訓,沒有儘早撤離,才會遭此橫禍!

說白了,是老夫害了族人,老夫才有罪啊!”

說到最後,李洪廣的聲音中滿是痛苦,心中充滿了對族人的愧疚之情。

眾人頓時一陣語塞,不知如何回應老爺子這番話。

“爺爺,你別傷心了,耀文今後一定努力修煉,將來成為老祖那樣厲害的大能者,那些殺害我們族人的壞蛋,一個都跑不掉。”

聽到小孫子的話語,李洪廣的心情才算是好上了一點。

只是,就在這時,一道恐怖的金光從西邊亮起,遮天蔽日般將整艘戰艦都給籠罩住,洶湧磅礴的駭人妖力,仿若一記重拳,直接降臨在戰船上。

船上不少普通練氣境低階修士以及先天境下人,頓時面色慘白,許多人都甚至扛不住這股壓力,跪倒在甲板上,神色驚恐的看著天空。

“洪廣真君,來了我妖冥海,可沒那麼容易出去了!”

這道聲音沉重粗狂,仿若從雲層中傳來,頓時響徹在無邊無際的海域之上,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整片海域下方,無數靈魚海妖都驚恐的朝四周散開,不敢繼續逗留在這方海域之中。

而戰船上,除了李洪廣之外,包括李才勝在內的四名金丹真人,此刻都霎時面色變得慘白。

兩道金色光芒朝著戰艦射來,眾人定睛一看,一隻龐然大物已經停天空之上。

兩道金色光芒,原來是那龐然大物的雙眼發出的,一隻體型駭人的金鵬,不知何時已經停在雲層中,盯著他們了。

光是一隻羽翼伸展開,長度都足足有五六千米,羽渾身上下都滿是金色翎羽,只輕輕扇動一下,就能帶出一道席捲數十里的狂風,到了海面上,更是平白造出一道數里高的巨浪,令人肝膽俱裂。

好在這戰船品質極高,勉強繼續維持,沒有被狂風捲走。

然而,李洪廣的臉上卻絲毫懼色都沒有,甚至直接飛身上天拉近與金鵬妖王的距離,一襲青金色華服無風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