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青天監,溫公公吩咐小太監一聲,陰陽怪氣的道:“什麼風把紅袖姑娘吹來了?”

紅袖並不理會,她一如既往的道:“皇上在承歡宮候著,公公請。”她傳完話,又迅速返回養心殿。

養心殿殿門開啟,一個小太監出來,他不耐的道:“特使請回吧,皇上這會子真的不在養心殿。”特使磕頭道:“臣有要事求見雲妃娘娘,還請公公進去通傳一聲。”“不必了。傳皇上口諭,宣特使去御書房晉見,不可打擾雲妃娘娘靜養。”“臣尊旨。”

紅袖推門而入,她徑直走向羅帳,水隨雲仍倚著軟榻翻看兵書,杏兒立在一旁為他按揉肩背。“紅袖姐姐?”

“奴婢見過雲妃娘娘。”紅袖福了福身,向水隨雲行了一禮。“免禮。”水隨雲放下手中兵書,揮手叫杏兒退下。他強撐著坐起,伸手揉著腰間。紅袖扶他靠著,心下不忍的詢問道:“娘娘身體不適麼?”

水隨雲輕咳一陣,喘著道:“紅袖……姑娘來此……可是……為了……趕……本宮出……養心殿麼……”紅袖疼惜的道:“原本是,但現在不用了。娘娘直管安心的住下,奴婢自會向皇上交待,奴婢告退。”

杏兒躲在門後,見紅袖出去,她才回到床前,將水隨雲擁入懷中,心酸的道:“殿下,皇上好狠心,他怎忍心將殿下趕出養心殿?殿下若離開養心殿,還有何處容身?”

“自是回未央宮。”一英挺的陌生男子突然站在他們咫尺,杏兒展開雙臂,護住水隨雲,強自鎮定的道:“你、你是何人?竟敢私闖養心殿?”

男子垂首而立,淡漠的道:“屬下是皇上派來送雲妃娘娘回未央宮,貼身保護娘娘的安全。”見他身穿禁軍官服,水隨雲掩嘴一陣輕咳,我見猶憐的道:“有勞軍爺,不知軍爺如何稱呼?”

“卑職端木修。”男子謙卑的行禮。“免禮。”他抬頭,突然上前拉住杏兒的手,悲喜交加的喚道:“杏兒,杏兒,你終於願意回到我身邊了。”

雙手被他握住,不知怎的杏兒心中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雖說從未謀面,她竟脫口而出:“修哥,一別經年,沒想到還能在故地重逢,只是物是人非。”

兩人互訴衷腸,卻忘了床上還有一人等待。他掀開薄被,吃力的挪動無力的身體,卻險些一頭栽下去。端木修閃電般的將他扶住,連人帶被抱起他,道:“卑職這就帶娘娘回未央宮。”

御書房內

特使一直跪在御案前,他抬頭看向坐在案後批閱奏章的青年君王,終於按耐不住開口詢問道:“皇上曾許諾微臣,只要微臣將真正的七皇子帶來和親,皇上會放了犬子。如今殿下已然與皇上完婚,還請皇上對現承諾告知微臣犬子下落。”

寒風合上奏摺,不怒自威的道:“朕不是說過他受不了牢獄之苦,畏罪潛逃了?怎麼又來問朕?”

特使驚疑不定的道:“可依微臣所聽,犬子一案另有隱情。”“哦?說來聽聽。”寒風挑眉,心中雖早有定論,卻仍面不改色。特使查顏觀色,已知曉皇帝仍被矇在鼓裡。

他道:“犬子並非受不了牢獄之苦,畏罪潛逃,而是他在牢中遭人毒手,被棄於亂葬崗。幸而犬子命大,心臟與常人相反得以存活,如今仍不知所蹤。事不宜遲,請皇上允許微臣前去尋找。”

“允。”“謝皇上,微臣告退。”特使恭身行禮,退出御書房。禁衛軍統領從房梁一躍而下,下跪行禮道:“臣參見皇上。”

“平身。”寒風走到他身側站定,還像以前那般勾肩搭背的道:“上次我叫你查的事查得怎樣?”楚瀲濃眉微蹙,掙脫寒風,仍低眉恭敬的道:“皇上,臣已查清,他此次前來身邊帶有重兵。

明裡是護送初雲七皇子前來和親,暗裡卻是一旦皇上不守承諾,初雲國便會大動干戈。”

寒風從容的道:“他的兵馬何在?數量幾何?”“回皇上,他帶了將近一千人馬,全部駐紮在城外。”寒風下令:“去通知景王,叫他的兵馬暫時不要回城,去劫住初雲國特使,不准他踏出城門半步。”

“是,皇上。”楚瀲行禮,他騎上快馬,帶著寒風的密旨趕往城外。

“聖旨到!”景王寒景一身戎裝,率領眾將士們在百姓的迎接下浩浩蕩蕩的行至城門口,卻被一人一馬攔了下來。寒景從馬上一躍而下,單膝下跪道:“臣接旨。”

他扶起寒景,道:“景王殿下,這是皇上下的密旨,末將告辭。”他上馬,調轉馬頭向城內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