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挺拔的身姿出現在坤寧宮,他剛從靈泉寺祈福完歸來,數名侍衛在身後跟隨。在美人榻上閉眼休息的皇后,軲轆滾下來倉忙行禮。

“皇上萬福……”寒風一斜眼就看到跪倒在地的水隨雲,他孱弱的身子蜷在一起,看上去單薄得一陣風就能將其吹走。

“他怎會在你坤寧宮?”皇上隨口一問。

“呃……”皇后吞吞吐吐,“他進宮多日仍尊卑不分,不來坤寧宮向本宮請安,本宮小懲大戒!”

“皇上,您要為殿下做主呀!殿下本就氣虛體弱,再加上久病纏身,身體勞累不得,皇后娘娘還要體罰殿下,這不叫小懲大戒,這叫……”

杏兒話未說完,皇后的貼身丫環蘋兒一個大嘴巴順勢而來,疼得她眼冒金星。“皇上在和皇后娘娘說話,你一個不起眼的小丫環插什麼嘴?”

“朕準她說!”寒風兩條如鬢劍眉蹙起,威嚴十足。“你接著說!”

“是,皇上!”杏兒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輕柔抱起地上蜷成一團的孱弱美人,聲淚俱下的道:“皇后娘娘不是小懲大戒,她是想趁皇上不在宮中,藉機將七殿下折磨至死!”

“皇后,她所言可是實情?你當真趁朕去靈泉寺祈福期間,借他身體不適不去你坤寧宮請安為由,將他折磨至死?”

寒風陡然間殺氣四溢,他雖非有意,但從皇位的爭奪中一路走下來,他身上養成的煞氣比寒霜還要刺人,被看一眼彷彿墜入冰窖,那種冷漠讓皇后膽寒。

“臣妾……臣妾不敢……臣妾……臣妾真的只是小懲大戒……絕對……絕對沒有要加害雲妃妹妹的意思……”

“沒有最好!否則皇后你也不必做了,退位讓賢吧!”寒風沒有再理會她,走到杏兒身邊,從她懷中接過水隨雲,攬腰將他抱起。

水隨雲下頜一條血痕赫然映入寒風的眼簾,他白玉無瑕的臉上,這個傷痕實在太過顯眼,好似一個精緻玉器摔出的裂痕。

“很好,朕的東西你也敢碰!”寒風聲音不大,但語氣中的怒意卻令所有人打了個寒顫,尤其是皇后,她不只一次對寒風的男寵下手,但皇上從未心疼過。怎知才罰跪水隨雲一個時辰,竟惹來他如此盛怒?

“皇后,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若朕之物再有一絲損壞,這皇后之位你也不必再做了!”寒風捏住皇后的下巴,他眼中的殺意凝為實質。

皇后渾身發涼,她從未見過寒風如此護著一個人,他真的能廢了自己。“臣妾……臣妾知道了……”

寒風鬆開她,抱著水隨雲頭也不回的離開坤寧宮。

皇后摸著疼痛的下巴不住發抖,心有餘悸加上氣憤,她一把打碎了插有孔雀翎的瓶子。

水隨雲在溫有暖壺的床上甦醒,身邊只有杏兒和端木修。“殿下您總算醒了,您可急壞杏兒了。您好些了麼,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水隨雲忽略掉腹部傳來的陣痛,閉上雙眼無力的搖了搖頭。“來殿下,該服藥了。”杏兒扶他靠在自己懷中,接過端木修手中湯藥,一勺勺的喂他喝下。

一碗藥見底後,杏兒扶水隨雲躺下繼續調養身體。端木修退至殿外,帶刀佇立在養心殿門口。

黃昏,寒風批完奏摺回到養心殿。“微臣參見皇上!”“免禮!”他大踏步走進養心殿,身後只留紅袖一人服侍。“朕的雲妃可曾甦醒?”

“咳咳……請恕……雲兒……無禮……無法向……咳咳……皇上……見禮……”寒風走過去坐在他床邊,半擁起他,側頭凝視著旁邊低頭垂眼的杏兒,道:“雲妃可曾用過晚膳?”

“回皇上,殿下不曾!”寒風親自為水隨雲更衣,抱他在桌前坐下。“來人,傳膳,多加些補品!”不過片刻,丫環們端著一盤盤山珍海味來到養心殿。

紅袖為寒風夾菜,寒風卻將菜一樣樣的夾到水隨雲碗中。只食用了一些,水隨雲便再難以下嚥。“怎麼,不合雲妃味口?”“不是……咳咳……雲兒……咳咳……沒有……食慾……咳咳……”

“哦?雲妃向來如此麼?”他斜眼瞟向立在水隨雲身後的杏兒,隨口一問。“皇上,殿下食量一向如此。”“嗯。紅袖,你服侍雲妃去床上歇著。”“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