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臉色鐵青,他知道,等不及回到盛京,在眾將面前,豪格就要向他興師問罪了。

“豪格!”

多爾袞能忍,其他人不敢說,多鐸卻不能忍,在他看來,你豪格一個敗軍之將,一次烏克尓河之戰就葬送了正藍旗一半的精銳,愚蠢至極,更不用說豪格平常莽撞無謀,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資格指責他們兄弟二人,於是他瞪圓了眼珠子,站出來,對著豪格大聲喝道:“誰讓你到前面來的?一個敗軍之將,一戰就將正藍旗的精銳全部葬送,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

豪格停住哭聲,霍然站起,轉身朝多鐸怒視:“不錯,本王是在烏克尓河敗了,但本王損失的也不過兩千人馬,而你們呢?今日一共損失了多少人馬,又殺了多少尼坎?更不用說,太祖的子孫,大清的固山貝子,此時就躺在這裡,這實乃是大清從未有過的失敗和恥辱。本王身為先皇的長子,大清的親王,難道不應該說一聲嗎?”

“這裡不是崇政殿,要說也是去那裡說,你在軍前喧譁,是何居心?難道是想要亂我軍心嗎?”多鐸怒喝。

豪格撇嘴冷笑:“軍心早就被你們亂了,還用得著我嗎?”

“你!”

多鐸怒極,右手不由就握住了腰間的刀柄。

豪格毫不相讓,他的手立刻也摸向了腰間的刀柄。

兩個主子如此,他們麾下的鑲白旗甲喇白甲兵和正藍旗甲喇白甲兵,立刻也都握住了兵器,劍拔弩張,但是一個不對,就要挺身護衛自己的主子,而兩白旗同心,鑲白旗白甲兵握住兵器的同時,正白旗的白甲兵也緊張了起來,他們的手也摸向兵器,但是正藍旗有什麼異動,他們絕對會和鑲白旗一起出擊,將其制服。

眼見雙方怒目而視,宛若敵愾,現場的建虜將領和蒙古親貴都是大吃一驚,大學士剛林,連著洪承疇等文臣,都急忙上前勸解。

“肅親王,息怒,息怒啊。此時此刻,不宜在軍前爭端啊。”

“是啊肅親王,切不可衝動。”

“哼!”

眼見所有人都向著多爾袞多鐸,明明多鐸也怒視摸刀了,但卻沒有人勸多鐸,反而全部湧向了自己這邊,豪格知道,自己是被孤立的,所有人都站在多爾袞多鐸那一邊一幫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等著吧,總有一天,本王要你們後悔!

豪格雖然莽撞,但並不愚蠢,他知道今日真要鬧起來,自己不但吃虧而且無理,於是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正藍旗甲喇緊緊跟上,護衛著他離開。

見豪格離開,剛林洪承疇等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而從始至終,多爾袞都面色冷冷,豪格的胡鬧和挑釁,他好像絲毫都沒有放在心上……

多爾袞即將面對失敗的狂風驟雨,但大明這一邊,卻是另一番景象。土默特騎兵擅自出擊,被建虜所圍,幾乎不得免,幸虧三千營及時趕到並拼死救援,才終於助他們殺出了一條生路,但追擊時的三萬騎兵,能隨著善巴和克蘇隆一起撤退的,不過一萬人,善巴十分沮喪,也十分後悔,更悔的是,他寄予眾望的土默特的第一勇士雅克圖在此戰中沒有任何表現,直到三千營出現,將建虜蒙古人的包圍圈攪的大亂之後,雅克圖方才醒悟過來,慌里慌張的帶兵突擊。

“雅克圖,這個草包,老夫瞎了眼睛啊。”

善巴怒罵。

而天亮之後,一些掉隊的和右路敗兵陸陸續續的逃回,不久,雅克圖也帶著敗兵逃回來了。

見到雅克圖,善巴怒不可遏,立刻令人拿下,雅克圖竭力辯解,但善巴已經不再信任他,對他的辯解之詞,一個字也不信。

而經過聚攏和清點,逃出來的土默特騎兵,一共只有一萬五千人,等於是損失了一半。

善巴痛悔不已,悔沒有聽大明皇帝的命令,私自追擊,同時的,大明皇帝派遣大明最精銳的三千營和宣府騎兵聯手救援,也令他心有感激,誰說帝王無情?相互只能利用?大明皇帝對土默特的恩情,他善巴不敢忘。

“大國公”

馬蹄急促,一匹信騎來報:“周總鎮令小的傳話於你,說皇帝陛下此時正在營門前迎接,請你速速去覲見!”

“知道了。”善巴一驚:“老夫這就去。”

等信騎走後,善巴環視左右的親信,對弟弟克蘇隆說道:“我戎馬半生,征戰無數,勝仗有,敗仗也有不少,除了上一次敗於黃太吉,就屬這一次敗的慘了,但我心裡卻高興,不止是因為經過此戰,我土默特徹底和建虜決裂,向大明表示了決心,更因為我找到了一個好女婿啊,大明有如此英明的皇帝,多謀善斷,剛毅果決,未來成就必然不亞於那一位的成祖皇帝,我土默特跟隨明國,拓展牧場,雄霸草原,也是指日可待啊。”

克蘇隆拱手:“哥哥英明。”

善巴一甩馬鞭:“走!”

……

感謝“書友5075,月入十五,房間採訪,祖巫”等人的打賞,謝謝。

首發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