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點點頭,不再說話。

馬紹愉心領神會,知道皇太子和陳新甲有事要商議,急忙退出。

後堂剩下朱慈烺和陳新甲兩人。

“潘永圖推上去了嗎?”朱慈烺看向陳新甲。

潘永圖是朱慈烺中意的順天巡撫的繼任人選。兵部尚書陳新甲有參與廷推的權力,因此他叮囑陳新甲推舉潘永圖。

“上了廷推名單了,估計這兩天陛下就會圈選。”陳新甲回。

朱慈烺點頭:“劉肇基之事呢?”

陳新甲臉色立刻尷尬了,小聲道:“臣正在辦。”

“為何這麼慢?”朱慈烺臉有不悅,薊州防務急待整飭,用劉肇基替換薊州總兵白騰蛟之事說了都有半個月了,不明白陳新甲為何這般拖拖拉拉?

陳新甲連忙解釋:“回殿下,劉肇基是去年九月松山之戰之前,洪督師甄別諸將,以臨敵退卻的罪名,親自下令解職的,這還不到半年時間,如果起用為薊州總兵,等於是官復原職了,內內外外怕是有很多人會議論,因此臣不得不周旋一二……”

朱慈烺明白了。

整個朝堂上下都以為洪承疇已經在松山殉國了,感念洪承疇的功勳和忠心,對洪承疇做出的決定,兵部不能輕易推翻。

朱慈烺想了想,道:“如果是降職使用,準他戴罪立功呢?”

陳新甲眼睛一亮:“那就沒問題了。”

朱慈烺點頭:“那調他入我京營吧。精武營兩個副將現在都還懸缺呢。”

“臣明白了,臣立刻就去辦。”陳新甲微微鬆了一口氣,也算是去了一塊心病,這些日子為了劉肇基的任命,他可沒少發愁,太子殿下明令劉肇基為薊州總兵,他不能更改,只能想辦法完成,但劉肇基被貶斥不過半年,又逢松山兵敗,想要將劉肇基安排到薊州總兵任上,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說皇上和內閣,只兵部幾個主事就不能同意。如今皇太子改口,他終於不用再為此事發愁了。

“至於薊州總兵嘛……”朱慈烺沉思了一下:“佟瀚邦在塔山血戰,又護送百姓撤退,立有大功,朝廷是不是要擢升他啊?”

陳新甲立刻明白朱慈烺的意思了,拱手:“臣明白了,佟瀚邦擢升薊州總兵正是合適……不過現任薊州總兵白騰蛟接任尚不到一個月,臣雖然竭盡全力,但卻也沒有找不出他的漏子……”

“那就平調吧。”朱慈烺道,原本他給陳新甲的命令,是要將白騰蛟一擼到底,貶為平民的,但陳新甲找不到白騰蛟的漏子,又急需要他挪地方,那就只能平調了。

“是。”陳新甲又鬆了一口氣。

今年十一月,建虜會兵分兩路,分別從界嶺口和黃崖關入塞,再會於薊州城下。界嶺口靠近山海關,離京師太遠,朱慈烺鞭長莫及,在他的禦敵策略裡屬於是棄地,建虜想破就讓他破吧,而黃崖關位在薊州正北,離薊州只四十里,雖然道路崎嶇,但建虜攻破黃崖關,整個薊州都會震動,因此黃崖關是必守之地,以佟瀚邦在馬蹄坡和塔山堅守之能,只要保證他的軍需糧餉,相信他一定能守好薊州和黃崖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