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不安,不可名狀。

朱慈烺本尊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朱慈烺此時也是有感而發,一時控制不住,將前世的禮節用在了這裡。

“你現在就出發,記著,帶回來的遼民越多,你功勞就越大!”

朱慈烺邁步離開。

馬紹愉跪伏在地,直到朱慈烺腳步遠去,他才猛的直起身來,淚流滿面的說:“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

打發了馬紹愉,一路返回宮中,朱慈烺見田守信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笑問:“你好奇我什麼要馬紹愉帶那麼多遼民回來,是不是?”

“不。”田守信搖頭:“奴婢是擔心。”

“擔心什麼?”

“奴婢擔心馬紹愉在外面亂說,壞了殿下你的聲譽。”田守信說。

顯然,田守信也不覺得朱慈烺能找來田地給遼民們分,一旦馬紹愉大肆宣揚,到最後兌現不了,朱慈烺的聲譽必定會受到影響。

朱慈烺笑了:“放心,田地會有的……”頓了頓:“銀子也會有的。”

回到宮中,朱慈烺取出紙筆,寫出自己計劃中的幾個關鍵,琢磨了一會,將其中可能的漏洞一一補齊,覺得有點累,就躺床上休息,不想竟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睡夢裡,他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福利院,又看見劉志一把將他推下橋……好狠的一個小孩兒。

待到醒時,田守信已在榻前等候。

“什麼時辰了?”朱慈烺一躍而起。

“未時初。”

朱慈烺點點頭,原來剛睡了一個多時辰。

“殿下,成國公朱純臣、定國公徐允禎和兵部尚書陳新甲正在宮門外候著呢。”田守信說。

崇禎的聖旨是太子代朕巡視京營,因此兵部和京營都不敢怠慢,兩個部門的最高長官早早就在宮門外候著了。

“朱純臣、徐允禎!”

朱慈烺心裡冷笑一聲。

作為第十二代成國公,朱純臣是靖難名將朱能的嫡傳後代,深受崇禎倚重,崇禎三年進太傅,九年任京營總督,統領京師全部兵馬,崇禎給了他莫大的榮寵,然這位國公爺並沒有多少忠君之心,非但沒有把京營操練好,反而在李自成兵臨城下的時候,不加抵抗就開城投降,事後又和陳演一起勸李自成稱帝,可謂無恥之尤。

定國公徐允禎是徐達的後代,徐達是世之名將,本人受封中山王,長子承襲魏國公,留在南京,數代為南京守備;幼子封定國公爵,隨著文皇帝遷都北京,傳到徐允禎這裡已經是九代,因為祖上的赫赫聲名,所以徐允禎也是京營輪流坐莊的莊家之一。徐家世受國恩,但十七年北京城破的時候,徐允禎卻想也沒想的就投降了李自成。

這麼兩個尸位素餐、不忠不義的“勳貴”,朱慈烺一開始就抱了必殺之心。

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

至於兵部尚書陳新甲,歷史上他最名的就是得了崇禎默許,秘密跟滿清談和,不意竟將雙方往來的重要信函隨手放置在桌上,被書童以為是塘報而抄發了出去,結果滿朝震驚,清流們憤怒無比,我堂堂大明,豈能跟建虜談和?紛紛彈劾陳新甲,連帶著也指桑罵槐了崇禎。

崇禎一怒之下將陳新甲下獄,最後處死,陳新甲死的不冤,不但做事不密,行事也頗為衝動,松錦之戰如果不是他立主速戰,洪承疇也不會敗的那麼慘。

不過陳新甲還算有點幹才,歷史上,正是他的上書舉薦,孫傳庭才以從牢中脫困,任兵部右侍郎,並被崇禎派往陝西練兵。從這一點上說,陳新甲還算有點用處,尤其是松錦戰敗後,他籌集錢糧,整經備武,頗有知恥而後勇,想要立功贖罪的意思,因此,朱慈烺暫時忍了他了。

“還有,少詹事王鐸和左庶子吳偉業在殿門外求見。”田守信說。

“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讓他們回去吧。”王吳這兩位“東宮老師”幾乎每天都求見,朱慈烺早已經習慣了。

“是。”田守信退出去。

兩個宮女為朱慈烺整理衣冠。

這時,一個三十多歲,身穿飛魚服,腰桿英挺的錦衣衛疾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