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皺眉:“這樣可不行……”

王承恩嘆息:“奴婢勸了,但皇上不聽,昨夜批奏摺批到天亮,還為洪督師寫了第二篇祭文。”

朱慈烺苦笑。

洪承疇已經降清,崇禎卻堅信洪承疇一定會殉國,不但令人為洪承疇修建了一座祭壇,還親自為洪承疇寫祭文。一寫還就兩篇,可惜啊,洪承疇的忠心已經餵了狗了。

崇禎這一關算是過了,接下來就是周後了。

到了坤寧宮,朱慈烺振了振大紅常服,做好被責罰的準備,大步往正堂走去。

正堂靜悄悄,周後卻不在正堂的椅子上。

朱慈烺苦笑,心知母后是真生氣了。

領路的小太監退下,坤寧宮主管太監徐高走進來,一臉為難的道:“殿下……皇后娘娘命你在這裡跪著,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朱慈烺笑:“遵旨。”

撩起袍襟,就在正堂的正中跪了。

這一跪就是一個時辰。

朱慈烺膝蓋都跪酸了,但周後始終沒有出現。

“太子哥哥……”

一個清脆如百靈鳥,悅耳動聽的聲音在右後方響起。

朱慈烺轉頭看去。

只見長平公主從旁邊的帷幔後探出頭來,衝他擠眉弄眼的笑,定王朱慈炯一系紅袍站在長平身後,臉上掛著招牌一般的靦腆笑容。

看到兩個弟弟妹妹,朱慈烺心中湧起溫暖,雖然他不是朱慈烺本尊,在情感上和長平、定王沒有什麼關聯,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他們兩個,心中總是會有一股溫情,就像是對崇禎和周後一樣,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和朱慈烺本尊的情感融為一體了。

朱慈烺板著臉,指指自己的膝蓋,意思是我還跪著呢,你們兩快幫我去求情。

長平公主咯咯一笑:“等著啊。”

拉著定王朱慈炯走了。

過了很久,徐高急步匆匆走進來,叫道:“殿下,皇后娘娘準你起來了!”又衝旁邊的太監和宮女喊:“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扶太子殿下起來?”說著就已經來到了朱慈烺的身邊,伸手攙扶。

太監和宮女趕緊上前,七手八腳的攙扶。

朱慈烺呲牙咧嘴的揉著膝蓋,也就是他年輕,如果年紀大一點,在地上一跪兩個小時,氣血凝滯,一時半會絕對站不起來。徐高扶著他在繡墩上坐下,小宮女為他按摩膝蓋和雙腿,他吸著涼氣:“徐公公,我母后還在生氣嗎?”

徐高嘆口氣:“倒沒有生氣,娘娘一直在哭。”

朱慈烺黯然。

周奎的事,顯然是讓周後很為難,一方是老爹,一方是兒子,她是中間的受氣筒。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人,朱慈烺一定會選擇退讓,以免讓母后為難,但這事不行。對這個不知廉恥,愛錢如命的外公,他必須要處理。

稍微休息了一下,朱慈烺邁步進到後殿,準備向周後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