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朱慈烺心中的怒氣有點壓不住了,“兩千石的糧食,一石四兩,明明是八千兩,怎麼又變成九千六百兩?”

掌櫃奸笑道:“公子彆著急啊,聽我跟你說,如果你一石一石的買,的確是四兩銀子,但你一下就買了兩千石,把本店都買空了,本店半個月之內不能開張做買賣,這些損失,你不得賠償嗎?照我們行規,一石米是要多付五錢銀子的,算起來應該是……九千兩銀子,剛才這一會,本店又多盤出了一百五十石的米,一石米四兩五錢,合在一起,一共是九千七百兩銀子,不過公子你是大主顧,怎麼的都得優惠不是?於是小的就虧一點,替你免了那一百兩銀子了!”

朱慈烺怒極反笑:“哈哈,這麼說,我還沾你的光了?”

“沒什麼沾光不沾光,公子你常來就好。”掌櫃笑眯眯地點頭。

“好好,”朱慈烺快要氣瘋了。

見朱慈烺眼有敵意,掌櫃嘆口氣:“公子好像很不樂意啊,但本店就是這個情況,如果公子不願意,可以去別家買。”

他看準朱慈烺急於買糧,想要狠狠敲上一筆。

“有眼無珠的東西!我看你是……”

朱慈烺身後的周泰忍不住了,不說朱慈烺,就是他們這些錦衣衛平常也沒有受過這種氣啊,走到哪裡不是被人尊尊敬敬,當老爺一般的供著,何曾有人敢這麼跟他們說話?

朱慈烺一把按住了即將要發火的周泰,冷冷對掌櫃道:“好,就九千六百兩!周泰,讓夥計們把銀子搬進來,掌櫃的,趕緊裝車!”

周泰不服氣地道:“殿……不能就這麼讓他們得逞!公子,這店家如此奸詐,咱們拉他見官去!”

掌櫃的把眼一瞪,冷笑道:“這位兄弟,見官就見官,你以為我還怕了你不成!我告訴你,就是到了順天府衙門,他們也不敢逆著我,不是跟你吹牛,不管你是什麼達官顯貴,不管你有什麼背景,到了順天府衙門,你都得按照本店的規矩來!”

朱慈烺聽出了他語氣的不同尋常,假裝好奇的問:“咋麼意思呀?難道順天府衙門是你開的嗎?”

“哈哈。”掌櫃大笑:“告訴你,看見剛才那個人沒有?那是順天府的衙役班頭!敢在本店鬧事者,一律賞板子!真見了官,我沒事,你可就要倒黴了。”

指的就是剛才那中年人。

朱慈烺忍著怒氣:“原來如此。”

掌櫃得意無比:“所以呀,別跟我磨磨唧唧,拿了糧食趕緊走,再磨蹭,老子漲成六兩!”

朱慈烺忍著氣,令便衣錦衣衛將銀子搬了過來。仔細一點,稱了九千六百兩,交給米行的掌櫃。掌櫃眉開眼笑,眼睛都快要笑沒了。周泰的怒氣幾乎是遏制不住,朱慈烺連連向他瞪眼,他才好不容易的忍住了怒氣。

銀子交割完畢,眾人開始把糧食裝車。

明代的一石,大概相當於前世的一百來斤,這二千石糧食就是十幾噸重,再多幾輛大車也一趟裝不完,必須往返好幾次,照米行掌櫃所說,大客戶他們都會到送貨上門,於是朱慈烺問:“掌櫃的,你不是說送貨上門嗎?我家馬車不夠,需勞動你店鋪的馬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