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練出一支像樣的騎兵,最少需要一年。”朱慈烺回答。

“那朕就等一年,一年後朕檢查你。”崇禎擺手:“去忙吧。”

“兒臣告退。”

等朱慈烺退出去之後,崇禎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在朱慈烺面前,他一直是嚴父的形象,很少有笑意的。笑完之後,崇禎又黯然,笑意是因為朱慈烺長大了,聰慧過人,氣度沉穩,他當這個父親的頗為心安;黯然的是,國事越發不堪,今日早朝雖然沒有討論,但他卻知道,只前日一天,流賊就又攻破了一處州府,三處縣城……雖然奏摺裡,各地官軍都是“拼命”作戰,但崇禎心知肚明,大部分官軍都是畏敵如虎,應付差事,要想剿滅流賊,非有一支忠心朝廷的精銳之軍不可,這也是他全力支援朱慈烺整頓京營,再練精兵的原因。

當然了,他心裡不是沒有忐忑,朱慈烺還少年,沒有上過戰場,沒經過兵事,真能練出一支強軍嗎?想要找一個知兵的老臣輔佐,一時卻也想不到合適的人選。

腳步紛亂,東廠提督太監王德化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陛下,緊急軍報!”

聽到王德化的聲音,崇禎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等王承恩接了軍報,交到他手中,他翻開看之後,心中的怒火無法壓制,啊的一聲大叫,雙手一翻,砰的一聲將整個書案掀翻在地,王承恩和王德化嚇的跪在地上,連喊皇上息怒。

崇禎能息怒嗎?

他息不了。

雖然這個結果早在他的預料中,他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是當這個結果真正來臨時,他心裡的憤怒還是無法抑制。

“祖大壽!逆賊!”

崇禎血脈賁張。

……錦州總兵祖大壽,叛國降虜了!

錦州城中尚有兩萬精兵,大炮火器無數,如此就全落入建虜的手中了。

幾乎同時,剛返回兵部衙門的兵部尚書陳新甲也接到了八百里加急的軍報,他臉色煞白,坐在椅子裡雙腳發軟的幾乎站不起來,緩了一緩,吸口氣,才扶著桌子猛然跳起來,顫聲喊道:“備轎!”

朱慈烺聽到祖大壽投降的訊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只輕嘆一聲,一切都如歷史記載,沒什麼好驚異的,唯一讓他憂心的是,不知道馬紹愉的任務進行的怎麼樣?是否已經到達杏山了呢?杏山塔山的軍民,又能不能安全撤離呢?

塔山。

馬紹愉趕到塔山之日,正是錦州投降的訊息傳來之時。連續三天,沒有黑沒有白的趕路,讓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官帽不見了,官袍也是邋里邋遢,本來有四個隨員和三十個衛兵,但此時還能跟在他身邊的,只十個人不到。遠遠看到杏山的城牆,馬紹愉都快要哭了,終於,終於,他在皇太子規定的時間之內趕到了塔山。

在兩個衛兵的攙扶下,馬紹愉下了馬,又在衛兵的攙扶下,高一腳底一腳向塔山城裡走,一邊走一邊舉起手裡的黃綢緞,乾啞的嗓子喊:“聖旨到!塔山守將速速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