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片粉碎,茶水飛濺。

“乾爹……”

塗興哲的哭喊著漸漸遠去。

後殿靜了下來。

王德化的心,也逐漸冷靜,然後他冷冷問:“李晃,有什麼新情況嗎?”。

一個小太監悄無聲息的從旁邊閃了出來,躬身回稟:“回乾爹,田守信公公正帶人查封塗興哲的兩處宅子,兩個管家和幾個僕役都被扣下了……估計他們把知道的都說了。”

王德化臉色更鐵青,咬咬牙:“備轎。”

“乾爹要去哪?”李晃問。

“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宮,咱家要去見王承恩王公公!”

盔甲廠。

離開盔甲廠,褚憲章皺著眉頭:“趙宏英老氣沉沉,奴婢以為,他盔甲廠掌廠的位置,是不能做了。”

朱慈烺笑:“不,我看他是一個保守的性子,十分把握的事,只說七分,七分把握的事,只說五分,別讓他剛才猶猶豫豫,一臉的為難,但他心裡最少有七成把握。我交給他的事,他一定能完成。”

“但願如此,不然奴婢非撤換他不可!”褚憲章臉有怒氣,趙宏英和他是同一批入宮的太監,又一起在內監讀書,算是同學,因為種種原因趙宏英沒有升上去,平常他對趙宏英頗為照顧,但想不到趙宏英在太子爺面前卻一點都不給他長臉,不是這個不行,就是那個不行,猶猶豫豫的沒有一點利索勁。

幾個錦衣衛簇擁著田守信在前方出現。

朱慈烺知道塗興哲的家應該抄的差不多了,一時心情大好。

“殿下,”田守信到了朱慈烺身邊,皺著眉頭,眼睛裡有憂色。

褚憲章識趣的撥馬閃到一邊,只留田守信和朱慈烺在街心小聲說話。

“怎麼了?抄家不順利嗎?”朱慈烺不動聲色的問。

“不,很順利,不過塗興哲沒什麼銀子,裡外翻了一個遍,才搜到三萬兩。”

“這麼少?”朱慈烺微微驚訝,他原本以為,塗興哲家中最少有十萬兩,甚至二十三十萬兩,都是有可能的。火藥廠掌廠太監是一個肥缺,每年透過“震升轟”的張永成銷售出去的火藥不計其數,塗興哲家裡怎麼可能只有三萬兩銀子?

“是不是藏別的地方了?”朱慈烺問。

“奴婢剛開始也這麼想,但將兩個管家和幾個僕役拷問一遍後,才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塗興哲雖然在火藥廠貪墨甚多,但大部分都送到宮裡了……”田守信聲音壓的極低,除了他和朱慈烺,再沒有人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