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軍用火藥,雖然質量下降,但對民間來說卻依然是一個寶,因此供不應求。

和塗興哲相比,陽武侯薛濂每年貪墨的那點火藥錢,只是毛毛。

作為火藥廠的管事者,這幾人對塗興哲的作為心知肚明,塗興哲沒想瞞他們,也瞞不住,於是就把他們也拉上了賊船,每個管事者每月都能拿到五百到一千兩的“封口費”。

如果有人不聽話,甚至想要告發,那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了。

誰都知道塗興哲是提督東廠大太監、內廷三公之一的王德化的親信,跟塗興哲做對,不就是跟王德化做對嗎?

不要說這幾個管事者,就是朝中的一品大員,恐怕也得稍微掂量一下。

因此,塗興哲在火藥廠順風順水,沒有人敢跟他做對。

“臣等都是沒辦法啊,殿下饒命啊……”

幾個管事者此起彼伏的磕頭,都是喊冤求饒。

雖然早就知道了火藥廠的不堪,但幾個管事者的所言,還是讓朱慈烺觸目驚心。

“好大的狗膽!”

褚憲章一臉震驚:“居然連火藥的主意也敢打,塗興哲,你有幾個腦袋可以砍?!”

褚憲章的震驚,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作為兵仗局的掌事太監,他當然知道塗興哲在火藥上做手腳,貪墨了不少銀子,但因為塗興哲是王德化的人,不是他能懲戒的,所以他只能裝聾作啞,但塗興哲膽大包天的程度,還是超過了他的想象。

“冤枉啊!”

塗興哲冷汗淋淋,不過卻不打算認罪,他連連向朱慈烺叩頭,腦袋在地上碰的砰砰響,用公鴨一般的尖銳嗓音喊冤:“殿下明鑑啊,奴婢絕對沒有做這些事!明明就是這幾個奸人平常被我責罰,懷恨在心,今日血口噴人來了。還有,怪不得送到神機營的火藥會有差錯呢,一定是這幾個人上下其手,壞了我火藥廠的名義!今日殿下巡視,他們怕擔責任,就把屎盆子扣到奴婢腦袋上了,殿下,你要明鑑啊……”

越說越氣,一時怒氣攻心,忽然跳起來,向那幾個管事者衝過去,又踢又咬:“說,誰讓你們誣陷咱家的?信不信咱家殺了你們?”

幾個管事者嚇得連聲尖叫,拼命閃躲。

朱慈烺皺了一下眉頭,雖然他早就知道塗興哲是一個猖狂的性子,仗著是王德化的親信,在火藥廠無法無天,但想不到在自己面前,居然也敢這麼放肆!

“放肆!”

只見一個人影忽然躥出去,狠狠一腳踹在塗興哲的後背,將塗興哲踹翻在地,塗興哲倒地之時,額頭撞到了地板,立刻就頭破血流,頭戴的紗帽也不知道飛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