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羲和-意歡】(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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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後的十六年裡,隨著時間的推移,恨意寸寸熬成繭,並一點一點喰吞著善念。日久天長地,直至把一顆心全然掏空,只餘下唯一一個存在的意義-復仇。
然而,腳腕上的束魂環限制了我所有的行動。一腔憤懣得不到宣洩,每每癲狂崩潰之際,鴆摩羅什便不厭其煩地在我耳邊絮叨著講道:“沒有愛,何謂恨。”
我轉臉,形如地獄裡的惡鬼一般,一邊同他怒目而視,一邊拿一雙無形的手,使足了勁兒掐上他的脖頸。
鴆摩羅什不躲不避,皙白的肌膚上因我的怨氣,燒出紅彤彤的烙印。他卻澹然一笑,又溫言說:“你眼中所見,未必是事實。”
我嗤笑一聲,問他。
“那你告訴我,什麼是事實?事實是什麼?”
鴆摩羅什於是回道。
“天機不可洩露。”
“騙子。”
“……”
這樣的對話,在我和他之間,持續了整整十六個年頭。
直到第十七年裡,有個披著黑色斗篷,吹著蕭的男子,一揮手打破了鴆摩羅什的結界,施施然踏月而來。
男子恭敬地向他扶手,而後笑嘻嘻開口,很是玩世不恭。
“師尊呀師尊,您只投他們入輪迴,未免太不公平了。更有,逆天改命一術,既然是您先破了先河,那也怪不得徒兒不遵規矩了。”
聞言,鴆摩羅什難得的蹙眉,沉聲道。
“寒山,你的手段,未免太過陰毒。”
男子不以為意。
“古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天下之爭,本就免不了流血。徒兒不過是犧牲少數人,以換取最大的利益。難不成,一定要如師尊一般,以戰止戰麼。想來,那樣死傷的人不是更多。”
“至於陰謀陽謀,亦或其他,隱山派的門規裡,可沒不許這樣做。師尊,何故只對徒兒一人持以偏見呢。”
難得見到其他活人,還能嗆得鴆摩羅什左右忖量。當下,我盤腿坐在在花圃中央,托腮興趣盎然地看著他們師徒二人的交鋒。
聽男子這樣說,鴆摩羅什不答反問。
“寒山,你既知苗疆一族曾遭受的苦楚,怎麼還忍心強加於他人身上。難道最初你立下的誓言,現在都忘記了麼。”
不及男子開口,鴆摩羅什又道。
“我問你,倘若你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想救的人。可是卻救得了萬物,救得了萬民,那麼你會不會去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