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抉擇

鍾岑用最快的速度平靜下來，再次開始給楚妍發訊息。

——你現在在哪兒？

楚妍依舊是秒回，看得出來，她這會兒應該是沒什麼事可做，很悠閒，要不才沒功夫玩手機。

——剛從飛機下來，在計程車上。

——你去哪兒了？

這次楚妍沒有告訴他，她現在是逃亡的狀態，不可能把目的地隨便講出來。那樣太危險了。

但是，她倒是跟他解釋了一下之前的行為。

——鍾岑，要你做小白臉，是我開玩笑的，你別再厭惡我了。我不喜歡你用那種眼神看我。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個有機會再跟你解釋，現在我只問你一句話，我還是單身，你還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她去了另一個城市，如果要在一起，意味著必須也得過去。

雖然不是過去當小白臉，但鍾岑仍舊不是很願意扔下這邊在昂揚辛苦打拼下來的一切。他從面試開始到轉正，再到現在成為‘核心’，這一路走來太坎坷太不容易了。

而且他走，老媽肯定也要帶上，這樣一來，什麼都瞞不住了，老媽要是知道他的所作所為，肯定受不了，氣昏都是有可能的，還有謝婉，也得離開她，一堆的麻煩。

但是公司他是一定要奪回來的，有楚妍在，他往後的仕途才能好走。

好像突然站到了十字路口，鍾岑一下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時楚妍又發了一條資訊過來。

——你考慮一晚，明天給我答覆，如果你來，我等你，如果你不來，我也不會糾纏你了，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不是沒有考慮過他的難處，只可惜現在形勢所迫，楚妍委實顧不了那麼多了。

之後兩人又說了一會兒，掛電話之前，楚妍用一種很正經很期待的口吻對他說，“鍾岑，我希望你來。”

就是這句話，直接導致鍾岑失眠了。

幸虧那晚鐘母聽了他的話留在舅舅家沒回來，鍾岑也犯不上掩飾自己的煩躁，喝了很多罐冰啤酒，一直坐到了天亮。

七點鐘的時候，他把電話給楚妍打了過去，她一接通，鍾岑直奔主題，“告訴我地址。”

“你要來？”楚妍還在被窩裡，聽了這話，立馬躺不住了，激動的坐了起來。

鍾岑說了聲是，隨後聽筒那邊傳來了楚妍興奮的尖叫聲，她是真的歡喜，鍾岑都能想象的出她此刻的樣子，一定在床上又蹦又跳的，像個小孩。

楚妍亢奮了好幾分鐘才想起把地址告訴他，都出省了，如果楚華不花點心思，還真難找的到。

兩個人見面是在十個小時後，也就是晚上五點。

外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鍾岑拖著行李箱從計程車上下來，老遠就看見了站在馬路對面的楚妍。

其實她那會兒把自己裹的特別嚴實，一件過了膝蓋的羽絨服，戴著帽子，還用圍巾將臉都遮住了大半，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明顯是怕被人認出來，所以特意打扮成這樣的。

但鍾岑就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他們各自站在昏黃的路燈下，隔著一條時不時有車行駛的馬路互相凝望，雖然一言不發，卻勝過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