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向來是個行動派,轉天就在商場演了一場戲,把楚家人騙過去了,鍾岑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恰好收到了來自昂揚集團的面試申請。

鍾岑沒告訴楚妍,面試那天,他只說自己有事要辦,讓她別來找他了,當時是早上,楚妍睡得正迷糊,也沒追問什麼,一口就答應了。

鍾岑撂了電話,直奔昂揚,面試還有四十分鐘才開始,鍾岑找了處僻靜的角落坐下,百無聊賴的捧著一本雜誌看。

過了一會兒,就開始陸續有其他的面試者進來,大多都是一些富家子弟,學歷不見得比鍾岑高,但是穿著打扮卻很奢侈,恨不得直接把“有錢”兩個字貼在臉上,鍾岑掃了一眼就沒有興趣再看下去。

可是他剛垂下頭不久,又抬了起來,因為,前方好像疑似有人起了衝突,而且看樣子事還不小,就聽見有個男人在那一直罵罵咧咧的,情緒很激動的樣子。

很多人都圍了過去,具體是去看熱鬧還是勸架就不得而知了,鍾岑掃了眼時間,將雜誌放回去,準備去趟洗手間。

他經過那群人的時候,似有若無的瞟了一眼,就感覺裡面好像有他的熟人,但是還不能確定,鍾岑乾脆停下腳步,這回,終於看清了,的確有他的熟人,而且還是一個對他至關重要的老熟人。

鍾岑快步過去,從人群撥開一條縫隙擠了進去,馮軒正被人揪著衣襟唾罵,鍾岑趕緊上前將他解救下來。

“沒事吧馮軒哥?”鍾岑看到他不停地流著鼻血,趕忙找了紙給他堵上。

馮軒話都說不出來了,搖搖晃晃的站都站不穩,顯然情況不是很樂觀。

“這是怎麼回事?”一直以為事不關己,鍾岑也沒去了解情況,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男人上下看了他一眼,語氣很衝地問,“你誰啊?多管什麼閒事?”

“你憑什麼打人?”馮軒自小就體弱多病,不似正常男人那般強壯,可眼前這個人卻很魁梧,這不是擺明了恃強凌弱嗎。

“他把本少爺的衣服弄成這樣,打他一拳都是輕的,誰讓他走路不長眼睛。”男人的氣焰很囂張,完全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鍾岑看了眼他的外套,氣笑了,“先生,就指甲蓋那麼大的兩個咖啡漬,這也值得你動手嗎?”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這衣服是名牌。”男人恨不得將衣服懟到鍾岑臉上去,生怕他不知道。

鍾岑覺得好笑,“名牌怎麼了?又不是絕版了,大不了賠你一件新的就是了。”

“還真讓你說對了,我這件衣服,只此一件,是私人訂製的,有錢也買不到。”

鍾岑沒想到會是這樣,這可真是芝麻掉進針眼裡,巧的不能再巧了,乾脆問他,“那你想怎樣?”

男人看了眼腕錶,知道他和馮軒是一起的,便說,“這樣好了,只要你們能在面試開始之前把咖啡漬給我弄掉,我就既往不咎了。”

這麼簡單?馮軒聞言,趕緊也看了下時間,這一看,他傻眼了,“阿岑,只剩下不到十分鐘了。”

鍾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這麼短的時間,連清洗帶甩幹,誰能完成啊,“先生,你這未免有點強人所難了吧?”

“這你可怪不了我,要怪只能怪他。”男人用下巴指馮軒,“誰讓他走路不長眼睛。”

“先生,你講講道理,是你自己突然衝出來,才會發生這個悲劇的,你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啊。”馮軒不想背這個黑鍋。

“看見老子你不會躲?你瞎呀?”有錢人就是這樣,橫豎都是他有理,“廢話少說吧,趕快給我想辦法解決,要是耽誤了面試,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馮軒被這麼一嚇唬,臉都白了,鍾岑哪裡忍心看著他吃這個啞巴虧,如果沒有他們一家人的接濟,他和母親都未必能活到今天,衝著這份恩情,他說什麼都不能置身事外。

“先生,昂揚招聘的是有真材實料的員工,只要你能力夠,無論有沒有這件外套,都能被錄用,你又何必為難我們呢?行個方便吧。”鍾岑嘗試跟他講道理。

男人冷笑聲,“改套路了?給我帶高帽是吧?”

“要不然這樣,你穿我這件,面試結束之後,我保證第一時間把外套給你洗乾淨。”這總行了吧?

男人嫌棄地看了一眼,“這也不搭呀。”

還要什麼腳踏車啊,鍾岑真TM無語了,冷下語氣提醒他,“先生,今天的事本來就是場意外,你這麼咄咄逼人,一會兒被面試官看到了,確定好嗎?”

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

“你拿這個嚇唬我?”男人跟聽了笑話似的,完全不怵,反而腰板挺的筆直,“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鍾岑還真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敢說這種話,一定不會是普通人。

“二十二樓的黃總,那是我爸。”男人告訴了他,以一種很猖狂的口吻。

但是,他的確有這個資本,因為黃總,是昂揚集團的元老級人物,經商很有一套,手上的股份也不亞於楚父,身為他的兒子,確實不會把一個小小的面試官放在眼裡。

“你想怎麼樣只管衝我來好了,這事跟別人沒關係。”不想牽連無辜的馮軒站了出來,將鍾岑護在身後,而且還是推都推不開的那種。

男人見他這麼有擔當,立刻說道,“好啊,你給我鞠一躬,大喊三聲“我是瞎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他說完,周圍人都被逗的哈哈大笑,聽著那些笑聲,老實內斂的馮軒耳根子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