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Bourbon.”

少年清越而熟悉的英倫腔,喚醒了還有點猶疑的安室透的回憶。

雖然眼前這個金髮少年,好像確實就是Brandy……

但是安室透仍然有些不敢相信那個猜測中窮兇極惡的白蘭地,會是這麼一個看起來陽光無害的少年。

“怎麼見到我很驚訝嗎?我還以為苦艾酒那個女人會和你說起過我呢。”

白蘭地熟練地切換了日語,調侃著仍然神情有些恍惚的安室透。

“看起來那個老女人,還沒有嘴碎到這種程度嘛。”

白蘭地頂著一副看起來好似未成年模樣的殼子,動作嫻熟地打了一圈方向盤,調頭駛出了喧鬧的街區。

“……哈哈。白蘭地你的樣子確實是個surprise就是了。”

安室透決定還是裝作沒有聽見白蘭地對貝爾摩德堪稱惡毒的譏諷,他直接忽略了白蘭地的嘲諷,笑了幾聲緩解著尷尬,回應道。

說實話,白蘭地能嘴上說著這麼刻薄的話,面上還是一派爛漫,看不出絲毫勉強的痕跡,也是很讓人驚奇啊。

白蘭地的樣貌倒是和證件照上基本上沒什麼區別,只是頭髮比之稍長了一些而已。

但是氣質……

不得不說白蘭地現在的氣質,就算他告訴自己其實是白蘭地雙胞胎弟弟他都是相信的。

白蘭地周身爛漫的氣質,真的很難讓人將他和那個黑衣組織的資深元老級成員聯絡到一起。

實在是……太奇怪了。

明明是那麼作惡多端的窮兇極惡之徒,卻擁有著許多真正這個年紀的少年都不曾擁有的乾淨氣息。

“呵,波本先生也很出乎我的意料呢。”

開車駛向高速公路的白蘭地,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

明面上黑衣組織成員,實際上日本公安安排在組織的臥底的安室透立刻繃緊了神經。

安室透面上神情不變,心裡確實驟然警惕著故作不在意地好奇道,“這話怎麼說?”

“以狠辣和自我聞名的波本先生,竟然真的會乖乖聽我的話推延了任務時間,聽從我的意願在那裡等著我啊。”

白蘭地似是隨口的感嘆一般。

但是安室透可不敢只把這當做是無心的感慨,他畢竟算是組織中有點地位的成員了。

就像白蘭地說的有關他的印象很有可能是從琴酒、伏特加或者是貝爾摩德那裡聽來的。

此次他會如此行動自然是事先打過電話和琴酒抱怨(請示)過,但是安室透此時的回應卻不能太過強硬。

一是白蘭地的性格乖戾,資歷也確實在那裡,二則是過度的反應反而會在這個問題以後顯得可疑。

因而安室透只是索然無味地冷下了臉來,揺下了車窗一手搭在窗外愛答不理地回覆了一句。

“這點分寸你再沒有,出了事琴酒也賴不到我頭上。”

“以及我收回剛才的話——”

白蘭地聞言感興趣地從偏頭看了眼,臉上帶著欠揍笑容的安室透。

白蘭地倒是有些好奇,安室透面對他的刻意挑事會做出怎樣的回擊。

“白蘭地你還真是和你的樣子,如出一轍的年輕和精力旺盛啊。”

你的樣子——年輕、精力旺盛——莽撞多嘴討人煩。

白蘭地和嘴邊噙著微微輕蔑笑意的安室透對上了視線,他成功在腦內完成了對安室透話裡意思的推導。

很好,安室透。

你是我的surprise才對啊。

白蘭地臉上原本只是習慣性的微笑,驟然加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