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命似地閉上了雙眼,被恐懼和焦慮痛苦,以及早已認為死去的故友親自了結的複雜之情壓垮了心神。

好累,她艱難地喘息著。

真的……好累……

僅僅是苟延殘喘地活著,想到滲透在這個世界上無數陰暗角落裡的黑衣組織,灰原哀就感覺到了壓得她喘不過來氣的恐懼。

就這樣……死掉了……可能也不失為一個好結局吧。

……死掉了就能和姐姐,爸媽他們相見了吧?

而且……是Angel親手殺掉的她……

灰原哀淺嘆了一聲毫無抵抗的想法,以組織的能力,她逃到哪裡都遲早會被找到吧。

與其惶惶不可終日,如同陰溝裡的老鼠一般殘延生息,東躲西藏……

也許……還不如就這般痛快的死去來的安然也說不一定呢。

思及至此,灰原哀認命地閉上雙眼,等待著痛苦和死亡以及永眠的到來。

然而灰原哀想象中的殺戮,卻遲遲沒有到來。

正當灰原哀心生疑惑之時,就感覺了發頂傳來了一陣溫熱的暖意。

有誰……好像在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頭。

灰原哀微微顫抖著睜開了雙眼,正對上了與記憶中完全重合的那雙水藍色的雙眼。

真的——是他。

“小姑娘我很可怕嗎?聽阿笠博士說你的名字是叫灰原哀嗎?”

不,還是不一樣的。

大腦還是一片空白的灰原哀,根本沒有聽清楚白蘭地在講些什麼。

她只是怔愣地看著那雙好看的眼睛,呆呆的想著——從前雙眼睛可不會笑。

“是很可愛的名字啊,我可以叫你小哀嗎?”

少年輕柔地摸了摸似是有些怕生的小女孩的發頂,暖洋洋地笑著。

我……沒死嗎?

“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

灰原哀懵懵地看著眼前這個與記憶中的Angel長相,似乎一模一樣的少年,笑容燦爛地自我介紹道。

“我叫西奧多羅斯,是薯片的主人之一。不嫌棄的話,你可以叫我西奧多哥哥哦。”

西奧多羅斯……

灰原哀下意識地跟著白蘭地,在心裡默唸了一遍這個陌生的名字。

她有些迷茫地看著單純乾淨與記憶裡除了樣貌和聲音沒有半分相同,甚至可以說是判若兩人的少年,陷入了深深的猶疑。

這個自稱西奧多羅斯的少年人,身上完全沒有那種黑暗世界裡的人們所特有的氣息。

除了剛見面時,那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應激的危險感覺……

而且,面前這個少年好像真的不是組織派來擊殺自己的。

他說……他是薯片的主人。

而且Angel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是這麼大的年紀了,就算Angel當時沒有死,現在也應該三十多歲了才對。

但是……灰原哀看著眼前少年的臉……真的太像了。

世界上……真的會存在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嗎?

“叮,觸發隱藏任務,白蘭地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