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橘良連珠炮般難掩關心地詢問,白蘭地只覺得原本酸楚的情緒像是被戳破撒了氣的氣球一般消失了許多。

他難為情地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卻是囁喏著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是怎麼了......自己怎麼會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白蘭地自己也搞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多情善感的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的鬧著脾氣。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橘良先是下意識地如同橘涼介曾經問他一般的問著,聽著白蘭地沉默的呼吸聲,橘良又突然不想問了。

“算了。”魔鬼先生本來也沒有跟另一個可憐兮兮的自己置氣的意思,世界上最瞭解自己的只有自己,熟悉自己狗脾氣的橘良也不想再追著白蘭地詢問了。

眼見就要到達目的地了,橘良結束通話了電話終止了這無意義的對話,全力趕往著感應裡白蘭地的位置。

這個時候,他其實只需要給自己一個抱抱就好了。

剛剛收拾了心情,感覺自己矯情的莫名其妙的白蘭地,努力壓抑著心裡莫名其妙發酵著的奇怪情緒,他剋制著自己的聲音想讓它聽起來不那麼奇怪。

“對......”對不起。

“嘟嘟嘟.....”白蘭地被道歉的話結束通話後的嘟嘟聲,堵了回去。

他茫然無措地拿下了附在耳邊的手機,仔細看了看確認了確實是被結束通話了。

窗戶裡的那家人已經吃完了蛋糕開始享受晚餐了,白蘭地則是大腦一片空白地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另一個自己此時選擇結束通話電話到底是因為著什麼。

白蘭地的這個殼子確實影響著魔鬼,被人拿槍指著的時候無法抑制的暴虐,過於敏感的痛覺和睡眠缺失.......等等。甚至,連淚腺都比本體發達了很多。

日子越久白蘭地就能越加慢慢的察覺到這具身體對他的影響,他好像真的開始慢慢和本體有些不同了。

遮蔽了與本體共感的白蘭地此時是真的慌了起來,是不是,我真的太任性了......連自己都會討厭的那種......

過於敏感的淚腺率先感覺到了主人情緒的波動,白蘭地很快眼裡就又蓄起了薄霧一般的水光。

如果連自己都討厭自己......白蘭地壓抑著想要嗚咽的慾望手忙腳亂地想要解開共感的限制。

“我真是個大傻逼。”姍姍來遲的橘良看著慌了神的白蘭地下意識地罵道。

“對、對不起。”聽到橘良聲音的白蘭地下意識認為他是在罵自己,他訥訥地抬頭看著還沒收攏起羽翼,落在他身前的橘良道。

“我不是在罵你,我是在......”橘良本來想說他只是突然覺得鑽了牛角尖把哥哥撂到一邊,沒講清楚就掛掉電話的自己是個大傻逼。

只不過橘良很快想起來,罵自己也就是在罵白蘭地啊,於是魔鬼先生下意識地就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

不過.....傻乎乎流浪在街頭委屈到爆棚也不回來找自己,還擅自切斷共感的另外一個自己也確實很傻逼就是了。

想通了這點,橘良也沒有再去糾正白蘭地的誤會。

他只是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把頭髮溼漉漉,已經看起來快哭出來的另一個自己抱在了懷裡。

隨著肢體的接觸,魔力的互通,二者之間自然而然的又形成了共感。

和本體交匯了記憶和五感的白蘭地終於忍不住地抽噎了起來,這種被世界上另一個永遠關心和信賴著,共感著的感覺,真的太讓人安心了。

橘良隱去了為白蘭地準備生日的記憶,白蘭地接收到的資訊就是自己無端的和橘涼介鬧了脾氣,就丟下他自己一個人在宴會上無法脫身,擔憂不已。

白蘭地抽抽嗒嗒地從橘良懷裡退了出來,情緒轉換得太快小魔鬼還有點緩不過來勁兒,他喘了半天才抽噎著斷斷續續的道,“我,我要回去跟哥哥道歉,不、不是你快回去和哥哥道歉。”

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全盤接受了白蘭地情感和記憶的橘良,猝不及防地也紅了眼,好在他本體的殼子比白蘭地那個情緒要鈍感很多。

“都怪你,切斷什麼共感啊。我一著急都來得及問人家要包裝盒子,亮晶晶的老好看了。”

沒一會就調整好心情的橘良,從口袋裡拎出了一條還沒來得及包裝的項鍊,展示給白蘭地看。

“這是上次那個任務的獎勵,我很喜歡它的樣子,叫人打了條鏈子,生日快樂啊。”

白蘭地懵懵地接過了由那枚暗夜星辰所打造的項鍊,“生、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