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電話打通了以後,羅希雲問他:“澤凱,你有事啊?”

這不廢話嗎,都老夫老妻了,沒事誰給你打電話啊,還特麼以為是談戀愛的時候,沒話找話煲電話粥啊!

他說:“上個月的賬目剛核算完,一共收入了160多萬,去掉所有成本、扣完稅,掙了有50多萬,媳婦,咱這回能全款買房了!”

“多少?”羅希雲尖叫了一聲。

然後夏澤凱就聽到了對面有人喊:“經理,你咋了?”

“羅經理,你沒事吧!”

一連好幾個人詢問她,看來她那邊在忙著。

羅希雲趕緊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她給別人說了聲沒事,這才又走遠了一點,繼續和夏澤凱打電話。

“怎麼掙了這麼多?”

夏澤凱說:“主要是淘寶店上個月引流很成功,後期淘寶店下單量飆升,一共做了將近兩萬五千單,那一塊營業額破一百萬了。”

“好,我知道了,就先這樣吧,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啊!”羅希雲說完話就結束通話電話了。

她不結束通話不行,光一個月營業額破了一百萬就讓她的心撲通撲通的亂跳,要是再聽到什麼驚悚的資料,她不排除自己當場就可能辭職回家當全職太太去。

“這王八蛋,也太能作了,平時給我叨叨他那些破資料,我竟然沒自己算過賬…我腦子進水了吧。”羅希雲心裡開始埋怨起自己來了。

夏澤凱前段時間還專門給她說過引流很成功的事,還給她說過一天最高突破了2000多單,請俞叔平和邊寧二人吃飯的那天晚上,也給她說過到底為什麼請他們倆,可她自己沒往這方面想過,也不知道她老公不經意間竟然破了七位數。

“羅經理,你看看這一批產品放了可以吧,外觀讓客戶看,他們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咱們也沒必要光揪著在標準燈光下檢驗吧,你們是專業的,可客戶就是個外行啊……”

不遠處正有五個人圍著一堆產品在觀看分析,看到羅希雲打完電話了,其中一個寸頭白髮的中年男子喊了起來,聽口音,好像是川省那邊的。

接著有個操著一口豫南腔的瘦弱中年男子喊道:“羅經理,我也覺得可以放,咱們不能光從考慮標準的問題,還得考慮成本,再說這一批產品又不缺胳膊少腿,也不漏水,售後的安裝工人就直接就給安裝到客戶家裡了,他們接觸不到產品,也看不到什麼問題……”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就算做最壞的打算,有個別客戶發現了問題,較真投訴了,到時候給他換新產品不就完了嗎,其他人一樣使嘛!”

又來這一套了,上一次投訴了幾百件產品的教訓,才過去一個多月就給忘記了,羅希雲冷眼旁觀,靜靜的聽著他們張嘴在那裡瞎瘠薄說,一句話也不回應。

扯皮、推諉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老國企吶。

任憑誰也不會想到這竟然是個全資外企。

按照這個事正常的發展思路,再扯皮一陣子,還是沒有結果的話,這幾個剛才讓放行的生產部主管經理們就會主動偃旗息鼓,然後再去找工廠裡級別更高的領匯出面判定一下到底放不放行,那個時候羅希雲也就會順手推舟,打個太極。

就在這時候,對面五個人裡有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人突然插話了,他是生產部剛升上來的主管嶽海泉,今年29歲了,在這些主管經理裡邊算是年輕的,學歷不高,可一張嘴能說會道,他就是憑藉這一手本事脫穎而出的。

嶽海泉也算是年輕有為,有時候說話就衝,不像其他幾個四五十歲的老油條,一個個都滑的很。

“羅經理,行不行你倒是說句話,一句話不說是怎麼回事,你要是都拿不定注意,那我們就去找齊總看,到時候齊總肯定會放行的!”嶽海泉說道。

他說的一點沒錯,本身也是經常巴結齊佳慧的人,可這會兒說出來就壞事了。

他剛說完,另外四個年齡偏大的人心裡就暗道一聲‘糟糕’。

果不其然,羅希雲眯著眼盯著這五個人,一張張臉看過去,她問:“你們也都是這個意思?”

“羅經理,咱們敞開門說話,公司今年的目標是最佳新工廠,齊總那邊肯定是要力保這個目標的,我們這些分管一塊的也得為了這個目標,勁往一處使。”操著一口川音的白頭髮中年男子接過話去,他繼續說:“齊總放不放行,我說不好,可我個人覺得要是個功能問題的話,我堅決不放,但現在就是個外觀問題而已,咱沒必要把的這麼嚴格吧!”

羅希雲心底裡壓著的火氣立馬就湧了上來:“可以,齊總放行也沒問題,但我不管誰放,按照上次說的流程來,你們牽頭籤偏離放行單,誰答應放的讓誰簽字,出了問題就當面鑼、對面鼓擺明白了,底稿由質量部儲存,就這樣吧!”

她說完話扭頭就走了。

太氣人了,這幫人看她年輕,工作經驗少,一有什麼事就咄咄逼人。

羅希雲以前是能讓一步就讓一步,實在讓不了了,齊總和出面的時候,她也就借坡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