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著其他多細胞生物沒有的主觀意識,阿空控制的簡陋細胞完全就是在大殺特殺。

很快的,她所演化的族群就成為了原始海洋之中最強的存在了,不管其他多細胞生物進化出了怎樣複雜的元件,亦或者是細胞內部的特殊結構,她都能控制其將其一一獵殺,然後將其吞噬,進一步的演化自己的多細胞生物族群。

只不過楚冠也並非毫無存在感。

他借鑑了地球上遠古植物的做法,憑藉光合作用不斷的釋放氧氣,進而讓整個星球迎來了第一波物種滅絕大潮。

是的,雖說這顆星球之前是含有氧氣的,但阿空為了模擬遠古時期的環境,氧基本上都是以化合物的方式被蘊藏在了星球內部,也正因如此,這顆星球遠古時期誕生的生命都是厭氧的,氧氣這種活性極強的物質對它們而言幾乎就是劇毒。

也正因如此,當楚冠模擬的綠藻不斷釋放氧氣,這些氧氣起初一直都在被一些單質金屬吸附,捕捉,變成了化合態,但當這些金屬化合物最終處於飽和態後,足以滅世的劇毒降臨了。

而且氧氣不僅滅絕了大量的生物,還讓這顆星球的溫度急速降低了下去,甲烷,二氧化碳之類的溫室氣體被吸收,或者稀釋,星球中的氧氣含量急速提高,降低了溫室效應,所以在物種滅絕之後,第一次大冰期也降臨了,更多的生物就此被滅絕。

然而墟淵龍阿空所控制的多細胞生物並沒有被殺死,他透過讓細胞不斷活躍在富氧地帶的方式,讓細胞逐漸接受,並讓氧分子參與進了自身的迴圈之中,進而躲過了這次滅世天災。

這是楚冠與阿空在這顆星球上的第一輪交鋒,由楚冠主動發起了進攻,而阿空則完美的將其防住了。

第一輪交鋒就此結束,冰河時代慢慢恢復,新一輪的生命在海洋之中不斷被孕育出來,而這其中有很多都是阿空分化出的族群后裔,因為適應了有氧迴圈,所以這些生物對能量的利用率更高,活性也更強,它們的體型開始變大,內部結構也愈發的複雜了起來。

其實原始海洋之中的進化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是非常隨意乃至粗陋不堪的。

有不少多細胞生物的身軀甚至已經非常龐大了,但是其內部結構居然還是非常的簡單,而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棘皮類生物,它們完全就凸出了一手隨心所欲,動輒幾百年乃至幾千年的進化過程,指不定哪一天就突然返祖了。

舉個例子,就拿一種類似海膽的生物來講好了。

這是一種球狀的原始海洋生物,外面佈滿了堅硬的鈣化尖刺,然後因為移動和捕食比較費力,所以它們逐漸進化成了表皮覆蓋著一層棘刺的海星狀生物,但就這樣幾千年之後,它們突然又開始變回了最開始的刺球狀生物,完全就是在進化和退化的路上反覆橫跳的感覺,真的不知道這樣的東西是怎麼活下來的。

在無盡的時光之中,墟淵龍阿空控制的族群逐漸從最原始的鞭毛蟲進化成了無數種海洋中的可怕掠食者。

儘管與自身的族群不同,但不得不承認的是許多生物都是由阿空控制的原始細胞中演化而來的,而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行為,那就是以藻類為食。

遠古綠藻,這是楚冠控制的生物族群。

第一輪的氧氣陷阱並沒有殺死阿空所在的族群,於是第二輪交鋒很快就到來了,海洋中無數的消費者開始以綠藻為食,一瞬間海洋之中的藻類含量開始急速下降。

無數生物都在啃食,濾食綠藻,而阿空親自控制的種群則以這些生物為食,已然成為了遠古海洋之中的食物鏈霸主。

但楚冠的反制手段也很快就降臨了。

劇毒。

綠藻憑藉其覆蓋面積之廣,基數之龐大,幾乎可以獲得任何海洋中已死生物的細胞殘骸,而透過這些細胞殘骸得到的基因序列,讓楚冠的元件庫存甚至還要大於墟淵龍阿空操縱的掠食者。

於是幾乎是一夜之間,綠藻變成了紫色。

就彷彿是這顆星球再次被古生菌佔領了一樣,一種類似視黃醛的有機化合物取代了葉綠素,陽光中能量波段最高的綠色波長被轉化,吸收,與此同時綠藻體內的細胞器進一步的更新換代,更充裕的能量意味著更復雜的結構,更活躍的細胞性質,於是一種劇毒生物鹼被製造了出來。

那是一種類似河豚毒素的物質,足以毒殺任何敢於以綠藻為食的消費者。

這一舉動再次滅絕了海洋中的無數物種。

而紫藻也脫離了遊離態生命形式,透過漫長時間的不斷演化,有一部分紫藻已經不滿足吸收陽光,過濾海洋之中的遊離養分了,於是它們附著在了海床上,變成了一株株巨大的海底巨樹。

它們逐漸匯聚在了一起,從厚厚的一層紫藻變成了一片片巨大的紫色葉片,在海洋之中四處飄蕩,而就在這葉片的下方,無數猶如根系般的觸鬚緩緩飄蕩著,就像是海葵一樣捕捉各種微生物,甚至是一些小型的魚類蝦類,除了光合作用之外,這些生物學會了捕食。

當然了,也有一些紫藻選擇了附著在海床上,伸展出更多的觸鬚,這些觸鬚平日裡延伸到海面上,展開成了一片片巨大的葉片,而遇到獵物後又會瞬間向下翻卷,將食物緩緩勒死,並分解,消化。

但生命的強大往往能令人心生敬畏。

儘管許多生物都放棄了紫藻,但還是有少部分生物適應了劇毒,並仍然以此為食,甚至學會了反過來利用紫藻的劇毒保護自身,讓自身也攜帶了致命的劇毒。

而就在楚冠控制紫藻不斷進化的時候,墟淵龍阿空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她成為了海洋中的頂級掠食者。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