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候夫人不僅回家哭,還三天兩頭入宮找陳皇后哭。但安溪候的事,連陳丞相都覺得棘手,陳皇后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更糟糕的是,吳侍郎那頭效率挺高,很快就在周老爺與以前吳家的交易中,發現了不少疑點。

比如,鑲著碩大南海明珠的赤金雕花自暖杯,怎麼可能只價值五百兩銀子?

有了這赤金自暖杯為代表的一系列可以交易,那副煙雨江山圖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

御史大夫和吳侍郎效率很高的聯合上了奏疏,要求抄沒安溪候府。皇上毫不猶豫地就點頭同意了,安溪候夫人是陳皇后的親妹子,皇上才不會錯過這個能收拾陳皇后的好機會呢!

訊息傳到安溪候府,安溪候夫人立刻就暈倒了。而安溪候的寶貝女兒周小姐則整個人都被打擊到懵。

前幾日爹爹還說太子妃蹦躂不了兩日了,只要武定侯一死,爹爹就會想辦法給她報仇,結果東宮那個潑婦還好好的,爹爹竟然下了刑部大牢,家也要被抄了……

安溪候夫人醒來之後,立刻又帶著孩子們回了孃家,現在她什麼都顧不上了,家抄不抄無所謂,爵位沒了也行,只求父親能夠幫忙,盡力保住丈夫。

陳丞相也是十分焦急,安溪候不僅是他女婿,而且周氏一族原本就是京畿老牌世家豪族,安溪候本人在朝中影響力也是不俗,要不當年他怎麼會將小女兒嫁去安溪候府呢?

若是安溪候這次真的翻了船,丞相一脈可謂元氣大傷,陳丞相絕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種事發生而什麼都不做。

因此陳丞相先打發了人將在衙門的陳齊禹叫了回來,仔細叮囑了幾句。

而他自己則立刻換了衣服準備進宮去見皇上。眼下也只能從皇上那邊入手,曉以利害,讓皇上明白,若是此時安溪候倒臺,朝中形勢劇變,恐怕會引起失衡。

再讓陳齊禹從太子那邊下手,側面勸太子不要干涉這件事。陳丞相知道東宮與陳皇后的齟齬,因此在這件事上,他對東宮的態度沒太高的期望,只希望太子不干涉就好,

然而還沒等陳丞相出門,陳家的管事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也顧不上避諱家中女眷,氣喘吁吁的向陳丞相回報,說工部尚書大人到了,神色焦急,據說有要緊事必須當面向丞相大人請示。

陳丞相腳步一頓,立刻叫上兩個兒子和陳齊禹一齊往前院書房而去。工部尚書這樣找過來,必然是有大事。

安溪候在刑部,拖個一時半刻也不會有太大變化,但工部那邊就說不定了,因此陳丞相幾乎沒有猶豫就決定,先顧著工部尚書。

安溪候夫人自然想要父親先顧著自己的丈夫,然而這些事上,她一個女人總是沒有發言權,也只能焦心的帶著孩子們留在後宅傻等。

工部尚書是另一個焦心的人。鄧文韶親自在工部監督賬目,作為有經驗的財務人員,想在工程賬目上找點貓膩還是容易的。鄧文韶蹲了這麼久,早就暗中悄咪咪的收集了不少證據,早就等著卡點出手了。

人人都知道鄧文韶是東宮的人,因此他也沒避諱,直接正大光明的寫了個奏疏,交去了東宮,然後又假裝走漏訊息,讓工部的人知道。

但工部尚書得知一切的時候,早就晚了啊!奏疏已經到了太子手中,用腳趾頭想都能想明白,鄧文韶做這樣的事,就是處於太子的授意,說不準不到明天,奏疏就能出現在皇上的御案上。

而皇上最近正因為修三清殿和丹宮被阻攔的事,對工部不滿,正愁沒個好藉口借題發揮呢!若是這奏疏真的送到皇上手中,就算是陳丞相,也攔不住皇上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