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靜覺得眼前的情景真是十分荒誕搞笑。

自打她和蕭景珩上朝攝政以來,一直是啟元殿御座下方,斜著擺一張桌子,東宮小兩口就並肩坐在這張桌子後上朝聽政。

幾個月了,都是如此,今日也似乎和幾個月前,她剛上朝時一樣。

然而看到在她面前一臉慷慨激昂上奏的這些朝官們, 依舊覺得十分荒誕可笑。

面對這群擺出披肝瀝膽、義正嚴詞架勢的朝臣,上官靜想說的話其實只有一句:怎麼又是你們!

沒錯!還是同一群人,牽頭的還是義不容辭的禮部尚書和御史大夫。

這兩人原本分屬不同派系,然而眼下上官靜卻覺得,反正兩邊老大都已經倒臺了,這倆說不準早已私下裡商議好, 做一對好基友抱團, 否則怎麼幹什麼都那麼一致?!

幾個月前,就是這倆人牽頭, 跑去圍追堵截“正在思過”的皇上,想要將她這個攝政太子妃拉下馬。

當初的朝上,也是這樣一大片“忠臣”跪在一起,慷慨陳詞,就好像她這個太子妃在啟元殿多坐一日,大周朝就有多一日覆滅風險似的。

而眼下還是同一群人,說得話差不多,做的事也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目的與之前大相徑庭。

以前他們想透過皇上廢掉上官靜,而眼下他們則想要透過上官靜和蕭景珩,逼皇上儘快退位。

風水輪流轉啊!

然而上官靜還是想問一句:這些拿著國家俸祿的朝官們,成天就是吃飽了沒事幹嗎?

禮部尚書這麼閒?科舉制度改革剛剛開始全國推行,派人下去調研了嗎?

還有御史大夫,三法司沒事做嗎?京中謀逆案都還沒結案,還有空惦記別的?沒看見刑部老王累得都要頭禿了嗎?

還有那幾位少府監、給事中、中書舍人和秘書丞, 蘇平倒臺這些人倒是知道緊盯著觀文殿大學士的官帽, 這麼有上進心,怎麼不知道乾點正事兒呢?!

“諸位大人的意思本宮知曉了,”上官靜不耐煩地朝他們擺擺手:“此事容後再議。秦尚書……”

兵部那個很聽話的老頭子尚書立刻站了出來,十分乖覺,不等上官靜繼續開口,就明白領導的心思。

別看他年紀不小,但力氣挺大,左一下右一下,將禮部尚書他們擠到身後,開始高聲上奏:“殿下,娘娘,雍州牧的奏疏已經到京,西戎使節代表已經出發進京,預計一月後即可到達京城。但關於與西戎商路互通一事,雍州牧還有不少憂慮。旁的不說,只說開關後,邊關幾個重鎮的安全與穩定要如何維持,這就是個大問題。”

“臣舉個小小例子,這商路一開,商人自由往來, 可西戎的探子出入邊境也是自由非常, 雍州防務壓力陡增。臣覺得,雍州牧所慮也頗有道理,朝廷還是得趁著西戎使節進京之前,拿出個章程來,到時談判,臣等也好有個依據。”

“禮部尚書,”上官靜立刻轉頭掃了禮部尚書一眼:“你聽到了?西戎使節已經出發,本宮讓你提前草擬的通商條約,到底有初步章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