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不過一襲鳳冠霞帔,合巹嘉盟,執子之手,與君相攜一世白頭。

“果然是要出嫁的姑娘,就是漂亮!”周敏一邊為喬錦月梳妝,一邊讚歎道。

喬錦月望著銅鏡中自己的容顏,一面桃花妝,朱顏絳純,高挽髮髻,頭戴鳳冠。

精緻的妝容映得她容顏姣好,恰如少年時的模樣,竟絲毫看不出此時已年過三十。

她看了一眼周敏,不禁失笑:“還什麼姑娘啊,敏姐,我都三十一歲了。”

周敏拍了拍她的肩,含笑而言:“你這麼漂亮,哪裡像年過三十的人啊,就是個傾國傾城的美貌佳人吶!”

“師姐真的好美啊!”一旁的小環望著她那傾世紅妝,感嘆道。

“是啊。”珮真亦說:“師姐就是師姐,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個精緻的美人兒。”

喬錦月笑嗔了她們兩個一句:“好啦,你們兩個就別拿師姐打趣了。”

“吉時已到,妹妹,該走了。”周敏為喬錦月梳完了妝,對她道。

“師父,隨我來吧。”喬錦月站起身,素心扶住了她,為她蓋上了大紅蓋頭,準備送她出嫁。

歡喜之中,她的心中竟有了些許的忐忑,猶如一隻小鹿,在心頭亂撞。她不由得止步不前,對周敏道:“敏姐,你說我,這個時候我竟有些緊張了。”

“大喜的日子,緊張什麼呀!”周敏笑道:“快去吧,小顧還在外面等著你呢!”

“嗯。”她點點頭,隨素心走了出去,雖然忐忑,但早已被盪漾在滿心的歡悅掩蓋。

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這一刻,竟等了十年。

這十年間,歷經了無數艱辛,終於盼到了這一天,一襲鳳冠霞帔出嫁,與一心人白首偕老。

一個月前。

重逢的那一日,彼此都含了滿腹的喜悅與心酸。相隔了整整八年,這八年,染了霜華,變了容顏,已不復少年時候。

喬錦月綿綿的靠在了顧安笙的肩上,望著雲層中淡淡的那抹夕陽,輕輕道:“安笙,這八年,我沒有一刻不在想你。”

“我等了你八年,終於等到你了。這一次,敵已滅,國已安,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顧安笙攬緊了喬錦月,溫聲道:“這八年,我何嘗不是對你日思夜想?跋山涉水,終於在天津找到了你。這一次,我說什麼都不會放手了。”

喬錦月望著湖面倒影著二人的容顏,慨然道:“戰亂讓我們顛沛流離,如今你我已經長了年歲,已不復昔年的少年意氣了。”

顧安笙扳過喬錦月的肩,凝望著她的雙眸,深情道:“我已經錯過了你的年少時刻,你的後半生,我絕不會缺席。”

“餘生便交由我吧,我會護你一世,再不言離棄,與你相攜一世,直到白頭。”

喬錦月點點頭,亦深情道:“錦繡年華空潭月,浮生安穩覓笙歌。戰亂時,你我顛沛流離了那麼久,這美好的心願便只能是奢求。”

“而今,終於等到了天下太平之日,這個未完的心願,便留給我們用後半生來實現吧。”

顧安笙的手撫過喬錦月的髮絲,深沉道:“月兒,十年前,我就說過想要締結一紙婚約,明媒正娶迎你過門。但無奈,在那風雲詭譎的亂世中,我始終沒能如願,許你一場地老天荒的婚禮。”

“我們等了整整十年,這一次,我不會再等了。我一定要許你一襲鳳冠霞帔,迎你過門,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喬錦月握住了顧安笙的手,嘴角噙著笑意,柔聲道:“等了十年,盼了十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刻。這一次,便是天荒地老,這一次,我們都不會缺席了。”

顧安笙想盡快的迎娶喬錦月過門,便與楊家夫婦商定婚禮的事宜。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籌備,就將一切準備就緒,一紙婚書,一身紅妝,迎娶心愛的人兒過門。

扶著素心走出了門,喬錦月不由得恍惚了,腦海中飄蕩的,是兩個人十年之間的滄桑。

歷經了無數的悲歡離合,終於在這一刻,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這其中,飽含了太多難以訴說的滄桑,蓋頭下的她,不禁紅了眼眶。

“太好了,師父終於如願以償的出嫁了!”

“念安阿姨今天好漂亮啊!”

屋外是親朋好友的喧譁之聲。在喬錦月與顧安笙二人看來,他們的婚禮,便只是屬於兩個人締結婚約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