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我這一生,只願為你一人,卻為何,你的心偏偏不屬於我?

為何你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分,竟抵不過你與他相識尚不到一載的情分。

或許這一切,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既然你的心給了他,那我便以兄長之名,護你一世周全。

他叫沈岸辭,本是一戶尋常人家的孩子。家裡,有父母,有妹妹,生活雖然貧寒,過得倒也安逸。卻不想,一場驚天的浩劫,將這個幸福的家庭就此毀壞。

九歲那年,在津城的荷花堡,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屠城案。那是全城百姓的傷痛,也是他心中結下的永遠的傷痕。

父母都被洋人害死了,他和妹妹媛兒僥倖逃過一劫。那時的他們都還年幼,沒了父母,只能相依為命,沿街乞討為生。

可是這樣的日子並不好過啊,小小年紀兄妹二人,吃不飽,穿不暖,每天還要受各種白眼。

就在他們差一天要餓死街頭的時候,湘夢園戲班子的喬老闆,挽救了他們二人。

喬老闆念在他們可憐,打算將二人收入湘夢園做弟子。喬老闆說,只要他們肯聽話,專心學藝,就能保證今後的日子,讓他們吃飽穿暖,衣食無憂。

能結束沿街乞討的生活,他們兄妹二人求之不得,便欣然的答應了。

於是,他成了喬老闆的徒弟,妹妹媛兒成了妙音娘子的徒弟。

初到湘夢園的他,對一切都很陌生。那一天,師父出門唱戲,叫他一個人在院子裡練功。

他正在壓腿時,聽到不遠處有一個女孩的聲音,在嚶嚶哭泣。他循聲走過去,見那個女孩蹲在地上,哭得抽抽搭搭。

他蹲下身,輕聲問道:“小妹妹,你為什麼要哭啊?”

那小女孩抬起頭,一雙哀傷的眼睛怔怔的望著他,哀傷的眼眸中,還帶著些許警惕。

頃刻,她確定他並無惡意後,便“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我好想我的孃親啊,孃親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一頭霧水,怔怔道:“你孃親為什麼不會回來了?”

小女孩繼續哭道:“我孃親在荷花堡被洋人殺死了,我好恨他們,我好想孃親……”

他聽了小女孩的話,不禁一陣酸楚湧上了心頭,他的父母,也是在荷花堡屠城案中,被殘害死的。

他壓住心底的酸楚,抱住了小女孩,寬慰道:“小妹妹,乖,不要哭了。”

“你只有堅強起來,才能替你孃親報仇的。你要是一直傷心,你孃親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

小女孩沒有聽他的話,依然不管不顧的大哭著。他也不知該勸她什麼好,只能抱著她,任由她在自己懷裡哭泣。

或許是他的堅實的懷抱,給小女孩受傷的心靈新增了倚靠。頃刻,小女孩便不哭了,她抬起頭,帶著感激的目光看著他,對他道:“大哥哥,謝謝你肯陪我。”

見她不哭了,他便放心了,他笑道:“你沒事就好,師父教我的功夫還沒練呢,我得儘快去練功了。”

“大哥哥等一下。”小女孩叫住了他:“你是不是爹爹新收的弟子沈岸辭啊?”

他一驚,回過頭道:“你知道我?”

她咯咯的笑道:“我當然知道,你的妹妹媛兒是我的二師姐,我是妙音娘子的徒弟,喬班主的女兒,喬錦月。”

“原來你是師父的女兒。”他忙道:“那是岸辭的師姐了,失敬失敬。”

“不是師姐,是師妹。”小小的喬錦月拉住了他的手,甜甜道:“爹爹說我現在太小了,還不能拜師,我還算不得師父真正的徒弟。”

“現在師父的徒弟只有紅袖師姐和媛兒師姐兩個,我還不算。你以後就是我的師兄了,太好了,我終於有師兄了。”

沒想到自己的到來,讓這個小師妹這麼開心。師妹果然是小孩子,剛剛還不停的哭泣,轉瞬間就喜笑顏開。

他心生憐愛,摸著她的臉,溫聲道:“好,以後我就是你的師兄,你就是我的師妹。我會像保護媛兒那樣保護你,不讓你受任何欺負。”

小師妹抱緊了他,歡笑道:“太好了,我有師兄可以保護我了。”

兩個小小的孩童無拘無束的歡笑著,霎時間,歡聲笑語縈繞了整個湘夢園。

後來的日子,他便跟著師父學會了很多的功夫。閒暇之餘,便會找小師妹,與她一起玩樂。

自己漸漸長大,湘夢園也變得越來越紅火,師父後來也收了更多的弟子,但是他和小師妹的感情一直都是最好的。

小師妹活潑,俏皮,時常愛找他耍玩。他也很喜歡小師妹,有什麼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留給小師妹。童年的日子就是這樣,簡單而又快樂。

“師兄,你把我拉到這裡來做什麼啊?”

“噓!”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見四周無人,便低聲道:“我給你帶了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