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一直是清夢透過茶盞為二人傳遞著字條,牢獄戒備森嚴,以防被發現異樣,他們也不敢在字條上寫太多的字。

一張字條上,也只能寫著著寥寥幾個字表訴著入骨的相思。不知是不方便表訴還是顧安笙不願表訴,他給喬錦月的字條上的表達總是模稜兩可。

大抵的意思是,他在這裡有重要的任務,而此地危機重重不宜久留,讓喬錦月儘快逃離這裡,到安全的地方等著她。

等他完成了組織交給他的任務,他就來找她。

但是顧安笙,也是此刻的扈星辰不知道,這樣戒備森嚴的外族人工作處,一旦進來做了下人,是沒有辦法離開的。

可即便真的可以離開,喬錦月也不會走,千難萬險,終於在這偌大的上海灘找到了他,哪怕再危險她也要與他生死與共。

一路艱辛,終於到了離他最近的地方,她怎麼會輕易離開?

前一天,顧安笙給喬錦月留下的字條是“欲陷危機,盼卿速離。”

雖然喬錦月不知道顧安笙下一步要做什麼,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是什麼,但收到這樣一句話,定是潛伏的危機要爆發了。

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湧上心頭,總覺得就在這幾天會有什麼驚天的大事要發生,可她一切都無從得知。

即便是日日在外族人的辦公廳探聽,也聽不到任何風吹草動,可偏偏這樣的無風無浪更令她寢食難安。

暴風雨來臨之前,海面總是格外的風平浪靜,不知前路會是何樣風雨,一切只能自己惶惶不安的揣測著。

她收到這個字條後,給顧安笙留下的只有六個字:與君生死與共。

短短几個字,足以道明她的心意了。她把字條給了清夢,不知他看到字條時,又該是怎樣的心情。

“先生,你說那個扈星辰也忒不識抬舉了。他們害死咱們這麼多兄弟不說,咱們不計前嫌好吃好喝的待他這麼長時間,他還想著為中國狗做事。他

總說再給他時間考慮考慮,我看他就是不想歸順咱們,想回到他的狗地方去。”

“哼哼,還真被你說中了,他在咱們這兒待這麼長時間,就是有目的的,我早不想留著他了,準備個合適的時候,把他解決了吧。”

這一天,喬錦月在辦公廳打掃的時候,終於聽到了他們有關顧安笙的對話。她心中一緊,裝作認真掃地的樣子,卻在一旁凝眉仔細探聽。

聽得那個中年大鬍子的外族男人惡狠狠的說著:“老子真是後悔了把那個什麼扈星辰留在咱們這,好吃好喝待了那麼長時。”

“別看他不聲不響的,他心裡想著的都是怎麼弄死咱們。哼,跟老子作對,小子你還嫩了點,想弄死老子,老子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旁邊那個年輕一些的外族人問道:“留他沒有用就別留了,讓他早死早託生。先生,您打算怎麼處置他?”

那中年大鬍子狠狠的攥著手中菸捲,奸邪道:“我已經先讓人把他扔到地窖裡了,這幾忙得焦頭爛額的,實在沒時間管他。”

“就先把他放那兒凍他個幾天,那地窖又冰又涼,夠他受的了。等忙完這一陣,把他拉到菜市場去槍斃,讓他們的國人看著他死在他們面前。”

他話音未落,喬錦月的心已然揪成了一團,那焦灼的恐懼有如萬箭穿心。

果然,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止不住的雙手顫抖,已經無法握住手中的掃把,那掃把從她手中脫離,“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