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有事就先走吧,不用擔心我。這離咱們院子又不遠,我自己回去吧。”

“那好吧,素心,你一個人小心點。”

他聞聲望去,那面前的姑娘不就是那個扮演杜麗娘,與她一顰一笑都極為神似的那個戲角兒嗎?

此刻只有她一個人,他不禁心生好奇,走到她身旁,叫道:“姑娘留步!”

那姑娘轉過身,好奇道:“先生,您是叫我嗎?”

男子意識到自己方才過於莽撞,便欠身致歉:“姑娘,抱歉,唐突你了。我是剛剛看戲的看客,在下很喜歡姑娘你的戲,所以想來和你打個招呼。”

“真的嗎?”

那姑娘興奮的笑道,天真的臉上映滿了期盼:“先生您真的喜歡我的戲啊,太好了。”

“師父總說我唱的不夠好,如今也有喜歡我的看客了。不瞞您說啊,我學戲沒多久,初次登臺,就能得先生誇讚,我好開心啊!”

燈火下,他看清楚了那姑娘的容貌,她的容顏巧麗,與她少年時有幾分相像,卻大不相同。

她那熱情與天真,卻是和她當年如出一轍。 他不禁覺得面前的這個小姑娘親切得很,倒像是見到訣別已久的那個她。

他笑了笑,又問:“敢問姑娘姓名,尊師是何人,在下冒昧問一下,日後好方便聽姑娘的戲。”

那姑娘興高采烈地說:“我叫素心,師父是念安娘子,我這幾年一直跟著師父學戲,其實我師父的戲才是最好的,只可惜啊,她從來不肯登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

說到此處,她又撅起了嘴,好像是在為一些猜不透的事發愁。

“你的師父?”他不禁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素心在戲臺上的一舉一動都與她如此相像,那素心的師父會不會……

他蹙了蹙眉,凝重問:“素心姑娘,你的師父念安娘子的本名叫什麼,她為何不登臺唱戲?”

素心搖了搖頭,滿面茫然:“師父只許別人叫她念安娘子,從沒有說過她的真名。”

“我之前問她為什麼不登臺時,她只說故人不在,唱戲給何人聽?我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師父的脾氣很奇怪,她少言寡語,從不愛與我們多交談。不過雖然她很冷淡,但是實實在在真疼我們的。”

他是心不禁顫抖了一下,凝重問:“素心姑娘,你師父可有說過她口中的故人是何人?”

素心搖頭:“不知道,她也不會對我們說這些。我總覺得師父是個很有經歷的人,她應該是受了很多的苦,才變得如此冷漠的吧。”

“之前的事她從來不願意與我們多說,不過這些事也不是我們這些做徒弟的能管的著的,她疼我們,我們孝敬她就好。”

“哎呀!”素心好似猝然想到了什麼,驚慌的捂住了嘴:“我不能在這裡耽誤太長時間了,師父要是知道我這麼晚還在外面逗留,又要責罵我了。”

“先生,我不和你多說了,我要回去見師父了,你要是喜歡我的戲,就常來啊!”

說罷她便跑走了,男子剛想再問些什麼,她便跑得沒有蹤影了。

“念安娘子……”他的心劇烈的起伏著,不知是太過於思念她,還是那個姑娘太像她,他總有一種直覺,那個姑娘的師父就是她。

可他不知念安娘子是何人,她的一切都不知曉,怎麼能斷定念安娘子就是她。

若是她,怎麼會少言寡語,性情冷淡,這實在不像她,倒是與那個出資建橋的姑娘倒是一樣的性子,不會……

想到此處,他的心顫了一下,不會念安娘子就是出資建橋的姑娘吧。

他有種直覺,此刻,魂牽夢縈了八年的她就在自己的身邊。

月兒,念安娘子是你嗎,出資建橋的姑娘是你嗎?

若是你,你為何性情會變得如此淡漠?究竟要到何時,我才能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