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放心吧。”喬錦月抽噎了一下,將一束百合花放在陳頌嫻墓前:“徒兒得貴人相助,終於順利的把您安葬在這裡了,您放心,小七會和小環,珮真好好活下去的。”

她復又轉過身,對身後一個面容和善,衣著華貴的女子鞠了一躬,感激而言:”楊夫人,謝謝你。要不是遇見你,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楊夫人扶住了喬錦月,拍拍她的手,溫和道:“感謝的話不必多說了,相識一場,我又是你從前的看客,力所能及的幫助你,是情理之中。”

她頓了頓,又說:“把你師父安葬在了這裡,你們也能放心了。你們顛簸了這麼多天也累了,一塊到我家裡歇一歇吧。”

喬錦月點頭:“嗯,好的,謝謝楊夫人了。”

楊家,楊夫人為款待她三人,吩咐下人為她們做了一桌美食。小環與珮真幾日未曾裹腹,在飯桌前大快朵頤。只有喬錦月坐在桌前依然愁眉緊鎖,茶飯不思。

楊夫人看出來了她有心事,雖然不是是何心事,但還是勸著:“喬姑娘,你們幾日沒吃頓飽飯了,在我這兒就不必客氣了,多吃點吧。”說罷又為喬錦月夾了好幾道菜。

喬錦月不想讓這樣心善的楊夫人為自己擔心,便只說:“嗯,謝謝楊夫人。”便與小環,珮真一同用了餐。

午餐過後,楊夫人讓下人為小環與珮真安置了一間房子休息,並單獨把喬錦月叫入自己的房間。

“喬姑娘,坐下說話吧。”楊夫人把喬錦月叫到自己的身邊坐下,並細細詢問:“忙了一天我也沒來得及問你,你們為什麼會走到法租界?”

“還有你們湘夢園的人都哪去了,小顧呢,怎麼你們連給妙音娘子安葬的錢都沒有了?”

“楊夫人。”提到往事,喬錦月不禁感到錐心般的疼痛,哀悽而言:“你有所不知,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

“但我們住的那裡不比法租界,接二連三的戰火打響,我們湘夢園被炸了,親人們都被害死了,現在只剩下我們四個人。”

“可我們住的地方有不斷有外族人侵襲,我們只好逃到了法租界。本來我們在茅草屋安頓了下來,可是師父病逝,我們剩餘的錢也花光了,沒有錢給師父安葬。”

“我們本想在音樂館唱戲賺些錢安葬師父,結果這裡沒有人肯聽我們唱戲,我們被音樂館的老闆趕了出來,差一點就要走投無路了。”

“楊夫人,幸好在最艱難的時候遇到了你,不然我們姐妹三人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唉。”楊夫人聽了不由得陣陣嘆息:“沒想到這日軍竟這麼殘暴,我們在這裡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好好的湘夢園就這麼被毀了,這樣吧,喬姑娘,你們幾個就留在我這裡吧,我丈夫是售酒的,常年不在家,家裡只有下人和我的兩個孩子。”

“我們做生意的不缺錢,養活幾個人綽綽有餘,你和小環,珮真就留在我這裡吧。正好前幾天我們這的工人好多都辭職回家了,我這裡又缺人手。”

“你們可以留在這幫忙做酒窖裡的活兒,這活輕鬆又不累,就當是我僱傭你們了。你們在這裡住下來,你看行不行?”

“真的嗎,那太好了。”楊夫人的一番情誼令受盡苦楚的喬錦月喜極而泣:“楊夫人,您真的是錦月的貴人,遇到你真的是錦月的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