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是一片合樂的新春佳節,在湘夢園卻一點喜悅的氣氛都沒有。

班主喬詠暉的意外身亡讓湘夢園久久的沉浸在悲慼之中,上一年的年末封箱典禮因此被取消了,這一年的春節也沒有像往年一樣隆重慶祝,整個湘夢園瀰漫著的的悲傷氣氛久久沒有散去。

“我爹去世,錦月還在戴孝中。我和安笙的婚事,師姐與仲懷的婚事恐不能如期舉辦了。”

此時新春已過,喬錦月剛剛洗去了父親離世的悲傷,在文周社正廳與胡遠道和柳疏玉夫婦二人對談,她仍以一身縞素為妝,不施粉黛。

她雖然已經淡去了眼中的悲傷,可饒是這堅定的眼神和那憔悴的容顏更讓人心疼。

柳疏玉不禁心一酸,拉住喬錦月的手,不禁心酸:“錦月啊,出了這樣的事我們誰也預料不到。你們的婚事已定,婚期早一些晚一些都無所謂。”

“孩子啊,雖然你爹不在了,但是你還有我們,你就當我和你胡叔叔是你的親爹孃,有什麼事你儘管來找我們說就行。”

“玉姨看著你這些時日都消瘦了不少,你一定要照顧好你自己,你爹的在天有靈才能夠安息啊!”

“玉姨,錦月沒事的,錦月現在很好。”喬錦月握著柳疏玉的手,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感恩的微笑。

輕輕說:“您放心,錦月會照顧好自己,不會讓父親的在天之靈不安心的。”

“這些日子也多虧了玉姨和胡叔叔對父親喪事的盡心盡力,錦月替父親謝過您二位。錦月現在已經沒了爹孃,以後錦月會把玉姨和胡叔叔當成錦月的親生父母的。”

柳疏玉摸著喬錦月的臉,露出一抹滄桑的微笑:“好孩子,你想明白了就好。”

“誒,安笙呢?”喬錦月又問:“按理說這個時候安笙的演出應該已經結束好久了,他為何遲遲還沒有來啊?”

顧安笙向來是守時的,他的遲遲未到胡遠道亦覺甚奇,便道:“按理說他也應該過來了,可能在劇場被什麼事給耽擱了吧,再等等吧!”

喬錦月也未曾細想,便只點頭:“也好。”

“師父,師孃!”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喬錦月站起身:“安笙回來了。”

顧安笙衝進正廳,手握著一份報紙,滿臉的慌張與憂慮,氣喘吁吁的顫聲而言:“師父,師孃,北倉,北倉……”

胡遠道見顧安笙這般神色,不禁皺眉:“你怎麼也跟仲懷一樣沒有規矩,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子,有什麼話平靜了再說!”

“遠道。”柳疏玉攔住了胡遠道,見顧安笙眉間的憂色,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便慎重而言:“安笙不會沒理由這麼慌張的,不要斥責他。”

她又面向顧安笙,平和而言:“安笙,又話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顧安笙滿面的嚴峻,卻不禁顫聲:“北倉,我爹孃他們……”顧安笙已經說不下去了,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報紙。

喬錦月亦起了憂心,走到顧安笙的身邊,輕輕問道:“安笙,怎麼了?”

顧安笙手附上喬錦月的肩,聲音中滿是悲痛:“我剛剛看到這份報紙,北倉被屠城,我爹孃他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