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月抓緊了衣袖,急切:“局長大人,您能否將此事明察,顧安笙是被冤枉的,他不該受這不白之屈!”

“唉!”徐星揚長嘆一聲:“姑娘,我看你年歲不大,涉世未深,不懂這世道的規矩。”

“那個映像送來時,只有這一點片段,就單憑這幾句話就足以定顧安笙之罪了。況且我們警局日日公務繁忙,無暇大費周章為一個人沉冤昭雪,姑娘,對不住了!”

“什麼!”喬錦月大失所望,眼中閃過一絲悲慼,沉重道:“那敢問局長,顧安笙將會受到怎樣的責罰?”

徐星揚思考了一下:“因言獲罪不會受到太重的罪責,但免不了牢獄之災與做苦力。”

喬錦月不禁紅了眼眶,喃喃而言:“他的身子還沒有康復,怎麼能受得了那樣的苦?”

說罷她又抬起頭,再次向徐星揚懇求:“局長大人,顧安笙真的是被冤枉的。”

“他身子不好,不能受這樣的苦,小女懇求您徹查此事,若顧安笙能沉冤昭雪,小女必將結草銜環,誓死不忘!”

“抱歉!”徐星揚深深的搖了搖頭:“在下無能為力,姑娘請回吧!”

“什麼,大人您還是不肯嗎!”喬錦月臉上有了慍色,略帶憤聲的從口中一字一句的說出:“這世道如此不公,多半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官員不作為亂作為吧!”

“放任那些地主富商欺壓百姓,為非作歹不管,卻平白無故冤枉了好人。這樣下去,中國遲早要亡在你們手裡!”

“哦?”徐星揚聽喬錦月此言,不但不怒反而來了興趣,挑眉看著喬錦月:“小姑娘膽子倒是不小,當真是什麼話都敢說。那你倒是說說,中國為什麼會亡在我們手裡?”

喬錦月自知因一時情緒高漲而失言,她雖不懼怕徐星揚的威嚴,卻打實害怕徐星揚因自己的言語衝撞遷怒顧安笙,便低眉:“小女一時失言,還望大人見諒!”

徐星揚搖搖頭,臉上不見絲毫的怒色,只是平靜:“沒關係,你能這麼說,一定是有理由的。你從實說來,我不怪罪!”

見徐星揚是個溫和的性子,喬錦月忽然心生一計,大膽的抬起頭,鎮定:“那小女便從實說來了,局長大人勿要怪罪。大人您應該聽說過滿清朝的案例吧!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

“本是無心之言,卻因一句話血流成河,滿門屠戰。至此以後,多少文人墨客不敢書寫文章,為國效力?”

“後來我國國力衰敗,飽受列強欺辱,生靈塗炭,血流漂櫓,全數因為大清王朝的治國之腐敗,所以此後大清便亡了。”

“如今已然是民國,可官府警局依然如從前一樣胡亂作為,難道還要讓中國再次毀在你們的手上嗎?顧安笙的那場相聲分明是被人斷章取義了,他是想提起天津屠城案的事,呼籲百姓勿忘國恥,振興中華。”

“可是沒了後半段,被人從中間擷取,就被定了個無中生有的罪狀,這難道不是荒謬絕倫嗎?”

“在這西洋文化長驅直入的時候,他守住一方淨土,弘揚傳統,這是一件好事,然而他卻要因此事獲罪,這樣一來,人人自危,恐無人再敢說相聲,弘揚傳統曲藝了。這難道不是一種同樣的自我毀滅嗎?”

看著面前這個小姑娘沉著冷靜,言之鑿鑿,徐星揚又驚訝又佩服,自打他任職以來,人人敬畏他的局長身份,無人敢像喬錦月這樣直言不諱的跟他說話。

喬錦月這有理有據的分辨,倒讓他對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刮目相看。

然而他職責在身,卻依然不肯鬆口:“小姑娘你有如此膽量,敢在這裡直言不諱在下著實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