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瞎說什麼?”顧母又是呵斥又是心疼:“你能活著比什麼都好,你不能說相聲,

但你還可以做別的。相聲我們不說了,娘只要你好好活著!”

顧安笙已心如死灰:“可我不能說相聲,怎麼好好活著,這樣活著只會讓我生不如死!”

“說什麼死不死的?”顧安寧含著眼淚勸:“你不為自己想想,你也要為月姐姐想想啊!她那麼愛你,你死了她怎麼活?為了她,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啊!”

“月兒,月兒!”想到喬錦月,顧安笙更心如刀絞,眼淚止不住得流了下來:“可我以後若癱瘓了,不能站立了,還有什麼資格和她在一起?”

“我不能說相聲了,拿什麼養家餬口,拿什麼娶她?我還會拖累她,讓她唱不了戲。我就是一個廢人了,什麼都幹不了,還要連累身邊的人為了我受苦!”

顧安寧心裡也不好受,背過身拭了拭淚,哽咽著說道:“月姐姐那麼愛你,她不可能嫌棄你,她會一直照顧你的。”

“再不濟,班主和夫人,仲懷哥哥和林大哥,還有我和爹孃,我們都在,就算你不能說相聲了,還有我們,我們還能照顧你!”

“不!”顧安笙絕望的垂著淚:“我不想連累你們,我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顧安笙的情緒起伏太大,他的身子又虛弱,因為情緒的變動,讓他的胸腔更加難受,喘不上氣來,憋得臉色發紫。

“小公子,你不能再情緒化了!”那醫生嚴肅道:“養傷期間情緒大起大落對傷勢恢復有很大的影響的!”

顧母哽咽著勸著:“笙兒,聽醫生的話,別哭了!”

顧父亦道:“沒事,沒事,笙兒你不能說相聲了爹養你一輩子!”

“是啊,哥哥,你的未來很長,出路很多的!”

可是偏偏他們越勸,顧安笙越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心裡便越難過,眼淚一直止不住的流。

“安笙,我的徒兒。”胡遠道走到顧安笙床前,坐下拍拍他的肩:“師父知道你受苦了,從小到大你就是師父最予以厚望的弟子,現在師父更不可能放棄你的。要是你想上臺,機會還是有的!”

“師父,您別勸我了!”顧安笙搖搖頭,絕望:“我知道自己不可能站立,不可能說相聲了!”

“為師說得不是相聲!”胡遠道說道:“你若願意,好好休養身子,待你康復後,為師教你說書。雖然你不能站立了,但你一樣可以上臺談天論地,還和以前一樣!”

聽到胡遠道的話,顧安笙止住了眼淚,絕望的眼裡閃過一絲期望:“真的嗎,師父,我真的還能上臺嗎?”

胡遠道點頭:“當然,只要你願意好好接受治療,你恢復得好了,為師當然也願意教你!有師父在,你什麼都別怕,一切都不是問題。”

胡遠道的一番話讓顧安笙心中有了底,感覺到背後支撐著自己的那股強大的力量,他的情緒也好得多了,他想了想,說:“師父,我願意,只要能上臺,我怎樣都行!”

顧母見顧安笙燃氣了希望,拭去了淚,露出滄桑的笑:“孩子,你一定要聽師父的話,好好接受治療。爹孃和寧兒,都等著你上臺說書呢!”

顧安笙點點頭,擦乾臉上的淚:“我會的,娘。只要我還有上臺的機會,我就一定會好好接受治療的!”

胡遠道欣慰:“好,打起精神好好活下去,這才是師父的好徒兒!”

顧安笙點點頭,忽地好似想起什麼似的,扭過頭問道:“月兒,她還不知道我受傷的事吧!”

眾人都遲疑了,不想讓顧安笙知道喬錦月昏迷的事而擔心。

“呃……哥哥……”顧安寧首先說:“月姐姐她……”

“罷了!”顧安笙低沉的嘆了口氣:“我現在這個樣子她看了只會傷心,先別讓她知道了,我現在這樣也配不上她了。”

顧安寧沉默了,心裡為這一對多情人難過,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安慰顧安笙。其餘的人也沒有說話,他便不知道喬錦月已經來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