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辭在醫院住了有些日子了,再加上高階病房的照料與服用曲卓然送的補藥,身子漸漸好轉。

湘夢園的弟子依舊是和往常一樣,該演出便演出,到沒有演出的時候便會到醫院看望沈岸辭。

後來文周社的人也知道了這件事,班主胡遠道便讓兒子胡仲懷帶一盒雲南白藥到醫院前去看望沈岸辭。

胡仲懷在去的路上,正巧碰見了一同前往的蘇紅袖。胡仲懷心中一喜,忙叫住了蘇紅袖:“紅袖!”

蘇紅袖看到胡仲懷便站住了腳:“仲懷!”

雙雙對視了不到一秒,竟都將目光移開了彼此,一時間相對無話。

若是從前 他二人在此相遇,胡仲懷一定會興高采烈的叫蘇紅袖與他一起前往,蘇紅袖也會十分熱情的與他同去。

可是自從那日胡仲懷向蘇紅袖表白被拒後,二人再次見面,總覺得彼此間隔著些什麼東西。

“嗯,那個……”尷尬了幾秒,胡仲懷首先開言:“紅袖,我爹孃知道沈公子受傷之事,所以讓我代文周社來探望一下。真巧,在這裡遇見了你。”

“哦,那……那謝謝你,也謝謝文周社了。”蘇紅袖言語間,始終沒有看胡仲懷,平淡的語氣多了好多不自在,卻也看不出悲喜。

“可是,我……”胡仲懷走近了兩步:“紅袖,我聽我師兄說沈公子住在這個醫院。但我不知道他在哪個病房,正巧在這碰見你,不知能否與你同去?”

“哦,那便隨我來吧!”說著蘇紅袖便走向了醫院大門,沒有等胡仲懷,也沒有回頭看他。

“哎,紅袖……”胡仲懷忙跟了上去,他想說“紅袖你等等我”,但卻如鯁在喉,始終沒有說出口,只在蘇紅袖身後默默跟了過去。

一路上從一樓到五樓,二人之間沒有說一句話。

進了沈岸辭的病房,胡仲懷問候了一番沈岸辭,並和沈岸辭聊了幾句。

蘇紅袖只在一旁為沈岸辭煎藥,從頭到尾始終一言不發。

“沈公子,看到你現在漸漸恢復,我就放心了,我爹孃也能放心了。若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我爹孃還等著我帶訊息回去呢!”

“好,多謝少公子了。煩請少公子回去,替沈某向胡班主與夫人道聲謝!”

“嗯,好。告辭了!”

胡仲懷臨走時,看了一眼在一旁煎藥的蘇紅袖。蘇紅袖還在煎藥,在胡仲懷臨走時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其實以胡仲懷那般機敏,早已看出來,那副藥哪裡需要煎那麼長時間,其實早就煎好了。

蘇紅袖不過就是想借著煎藥的由頭,避免與自己接觸罷了。

胡仲懷在心裡失落了一陣,已知如此,便不必再做叨擾了。哪知正打算離開之際,沈岸辭突然說了句:“紅袖,你去送送胡公子!”

“哦,好!”蘇紅袖只淡淡的將藥罐放下,臉上無悲無喜,隨胡仲懷一起走出了病房。

將胡仲懷送出醫院,蘇紅袖只道:“胡公子,多謝你對我大師兄的關懷。您請回吧,恕不遠送了。”

蘇紅袖這冷漠的語氣深深刺痛了胡仲懷的心,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轉過身,看向蘇紅袖。

他哀聲而言:“紅袖,你什麼時候又叫我胡公子了,難道我們的關係真的就要變得如此嗎?就是因為我和你說過我喜歡你?”

“你若不喜歡我,不接受我,我也可以理解。可是就因為我說了,我們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你是當真因為這個就如此牴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