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懷去世那一年,仲懷還小。除了伯懷外,安笙就是遠道最早收的弟子了。”

“那時的安笙便被遠道委以重任,既要踏實學藝,又要承擔起大師兄的責任。”

“安笙他七歲就跟在我們身旁,就像我們自己的孩子一樣,仲懷也懂事聽話,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也淡化了失去伯懷的痛。”

“只是安笙這孩子,他是二師兄,卻自幼承擔了大師兄的責任,這孩子這麼多年承受了太多,我也著實打心裡的心疼啊!”

喬錦月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安笙和仲懷都是孝順的孩子,有他們在,玉姨一定會享福的。”

柳疏玉笑道:“是啊,他們兩個的確都是好孩子。”

喬錦月心念,安笙這些年著實不容易,他肩上的雙旦很重。

起初他也以為安笙是大師兄,可是聽看客們叫“顧二爺”才知道他是二師兄。

她也曾疑惑,大師兄是誰,為何遲遲沒有見過,可她也沒有多問。

現在,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都已明白。方才知,安笙這麼多年的確不容易。

“咦?”喬錦月又問道:“玉姨,您方才說你與我娘是學戲的師姐妹,師父也說過,您曾經也是天津的名角兒,可是現在您為什麼不唱戲了呢?”

柳疏玉飲了一口茶水,緩緩道:“這事說來話長,那一年遭逢變更,也是多災多難的一年。”

“就是你母親辭世的的那一年,同年我的伯懷因病夭折。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遠道的師父,就是文周社的祖師爺也在那一年因病辭世。”

“那時我遭受的打擊一個接連一個,便也無心再去唱戲。”

“那時候文周社跌入低谷,一張票也賣不出去,看著遠道和孩子們每天吃不飽,穿不暖,我也做不了別的,便也只能用全身心的精力操持家事,輔助遠道重新整頓文周社。”

“後來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文周社的一天天變得好起來,到後來劇場看客座無虛席,孩子們也一天天長大。”

“這樣的文周社更需要一個操持家事的主母,那時候我便決定不再登臺唱戲,只做遠道的賢內助,一心照顧孩子們,打點我文周社。”

喬錦月聽在耳裡,感慨在心裡,竟是想不到,現在紅紅火火的文周社,竟經歷瞭如此多的波折。

便道:“玉姨,我本以為文周社現在是天津最紅火的相聲社班子,卻不曾想,從前竟還有這樣的坎坷經歷。原來在風光的外表下,都有這樣的滄桑往事。”

柳疏玉笑了笑,說道:“那個時候日子確實艱難,遠道和孩子們都不容易,我們也曾一度崩潰。”

“不過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一切都變得越來越好,看著孩子們承歡膝下,我也能夠安享天倫了。”

“是啊,文周社現在這麼好,玉姨現在可以享清福了。”

“孩子,你父親現在怎麼樣啊,我聽說湘夢園……”

“我們湘夢園一直很好,有我父親,師父,和師兄師姐們……”

那一天,喬錦月在文周社陪柳疏玉聊到很晚,能另得一位像母親一樣長輩的關愛,於喬錦月而言,是及其暖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