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著陣陣鑼鼓聲與看客的喝彩聲,二人才從戲幕中回到了現實。

“來!” 顧安笙首先站起身,伸出手將喬錦月拉起。

喬錦月那一身厚重的行頭跪在地上,實在無法起身。最終在顧安笙的攙扶下,才緩緩站起。拭了拭頭上的汗水,方才知曉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整齣戲已經結束。

臺下看客如雲,他二人都知曉,今日的場合非同小可,臺下坐著的都是張員外邀請的達官貴族。

喬錦月望著臺下的看客說道:“今日感謝各位老爺,太太前來捧場,錦月在此多謝了。”

說罷便向臺下行了一禮,顧安笙也隨著喬錦月一同像臺下的看客行了一禮。

“好啊!”坐在前排的張員外首先站起身,說道:“丫頭,你就是湘夢園班主的女兒吧,你這功夫了得啊,不愧是天津名角兒啊。”說著便對著喬錦月豎起了大拇指。

喬錦月微微含笑道:“張員外謬讚了,小女自幼學戲,能有今日的唱腔,是年幼時勤學苦練,便是片刻都不敢耽擱的。”

張員外又看了眼顧安笙道:“這位小公子的唱得也是妙到極致,想必是班主的入室弟子吧。”

這一言而出,喬錦月與顧安笙都不知該如何回答,若是道出實情,恐會因為顧安笙不是湘夢園的人而惹怒眾人,到頭來弄巧成拙,還是會毀了湘夢園的門面。要是就此承認,幾天後顧安笙還有在張府的相聲表演,若是被認出來,欺瞞之罪惹上張府,也不是一樁小事。

沉默了幾秒,顧安笙輕聲道:“能得張員外青眼,是在下的榮幸之至。”

這般回答正恰到好處,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也談不上什麼過錯。

張員外點頭,似是對這場表演極為滿意,稱讚道:“你二人實乃人中龍鳳,可造之材啊。唱完這出戏想必你們也累了,先下去休息會吧,今晚重重有賞!”

顧安笙與喬錦月齊聲道:“是,多謝張員外。”

下臺後的二人卸了妝,換上便服。喬錦月邊整理戲服邊對顧安笙道:“今天的事真是多虧你了,要是沒有你,我們還真不知道怎麼收場呢!是你救了整個湘夢園,我們湘夢園都得向你道謝呢!”

顧安笙微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能救湘夢園於危難水火之中,也是我顧安笙應該做的。”

喬錦月抿嘴一笑道:“不過說真的,安笙,咱們這出戏搭得真是天衣無縫,的的確確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咱們事先沒有對過詞,也沒有預演過,完全是臨場上。”

“一齣戲竟能完完整整的唱到最後,更何況安笙你沒有正式的學過戲,我真的感覺是個奇蹟呢!”

顧安笙也是同樣的想法,亦點頭道:“你說的也是正是我想的。我雖說看過好多次《白蛇傳》這出戏,也學唱過,但像一個戲角兒這樣登臺唱戲,是我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錦月,不瞞你說,剛上臺後我還略有些緊張,但沒想到後來越演越精,完完整整和你唱到最後竟毫無差錯,也是我沒有預料到的。”

“兩個人從沒有搭過戲,竟然能把這麼長的一齣戲唱得這麼精妙,這說明了什麼呢?說明了你們有與生俱來的默契,是天生的一對啊!”

門口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二人俱回頭望去,只見胡仲懷笑嘻嘻的朝屋外走來。

喬錦月向前走了兩步,疑問道:“誒,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胡仲懷走到顧安笙身側,站穩了腳調笑道:“我怎麼不能在這裡?我跟你說啊喬錦月,今天的事還得多虧了我呢,要不是我給你出了這個主意,你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喬錦月瞪了一眼胡仲懷,撇嘴道:“哼,我就知道你來沒好事,我說胡仲懷,和我配戲的是安笙,幫忙救場的也是安笙,你來邀什麼功啊?”

胡仲懷側臉,揚眉道:“那這話說得就不對的了,是師兄給你救的場沒有錯,但主意是我想的,功勞難道我還一點都沒有嗎?”

喬錦月作勢敲了胡仲懷一下,佯裝嘆氣道:“唉,算你說得有理吧。等這次京城演出結束了,我們請你們一同吃慶功宴吧!”

胡仲懷吐了吐舌頭,笑道:“嘿嘿,這還差不多。”

顧安笙在一旁瞪了一眼胡仲懷,換了口氣言道:“你說的什麼話啊,咱們文周社與湘夢園的交情不淺,臨時救場也是舉手之勞,怎麼能讓湘夢園整個戲班出面感謝我們呢?”

胡仲懷擺手道:“誒師兄啊,我沒說讓整個湘夢園感謝咱,我是讓錦月這丫頭謝咱們。要是不是咱們這次出手相助,她這出戏能唱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