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月與顧安笙道別後,便隨胡仲懷離開了文周社。出門後,胡仲懷叫了一輛車,與喬錦月一同上了車。

“哎呀呀!”胡仲懷一屁股坐到車裡,故意陰陽怪氣的道:“喬姑娘啊喬姑娘,我師兄對你可真上心呢,都叫我親自護送你回去,以他那樣清冷的性子,換了旁人他哪有這份心呢?”

面對胡仲懷的調笑,喬錦月自然懶得多理,她瞪了一眼胡仲懷道:“你這個胡仲懷,成天也沒個正形。”

胡仲懷卻正了正面色,認真道:“我是說真的呢,你看看師兄把那麼貴重的藍寶石送給你做項鍊了,他對你,難道還不夠上心嗎?”

這一言竟點醒了喬錦月,她坐直了身,忙問道:“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顧公子同我說的是他失手打壞了我的項鍊,為了賠償我便將那個藍寶石鑲嵌在項鍊上。他說這個藍寶石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只是尋常之物,可我瞧著沒有那麼簡單。”

“當然不是。”想不到這個傻師兄,竟然什麼都沒有和喬錦月說,胡仲懷搖頭道:“其實你那個項鍊是我失手碰碎的,本來我打算去給你鑲嵌的。”

“但是師兄不放心我,他就親自拿去修好還給你。這個藍寶石自然也不是尋常之物,是我們之前去演出時,前朝老臣賞賜給師兄的。”

“這麼久師兄一直原封不動的好好珍藏著,直到遇見你,他毫不猶豫的就送給了你,你說,這說明了什麼?”

胡仲懷一席話語落地,喬錦月竟不知該說些什麼。若說顧安笙對自己有情意,自己也感覺不太可能。

但是顧安笙為何會將這麼貴重的藍寶石毫不猶豫的給了自己,這也說不過去。

喬錦月顫顫巍巍道:“可是,可是顧公子那麼清冷孤高的人,他怎麼會……他應該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吧。”

胡仲懷搖頭,像是苦口婆心的勸道:“喬姑娘,師兄這些年來從未對誰如此上心過,我能瞧得出來,師兄對你是上了心的。”

“師兄這個人看起來孤傲,但他對在乎的人,是真的好。喬姑娘,我想你也是喜歡我師兄的吧?”

喬錦月沉默了片刻,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只是這幾日會沒來由的想起他,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何況她這個年齡,根本不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男女之愛。

只是忽然想到一事,就直接開口問道:“胡公子,我對你們相聲這一行當不瞭解,也不知其表演形式。有些不懂的事,我想問問你。”

胡仲懷也蠻熱情的點頭:“你問吧,只要我知道,就一定告訴你。”

喬錦月說道:“我聽說你們相聲行當有一種表演方法叫“砸掛””,這是什麼?好像這麼對師父有所不敬,又好像不是……”

“你說這個呀!”胡仲懷耐心解釋道:“我們相聲其實和你們戲曲一樣,戲裡戲外要分得清,自然不能把相聲當真。”

“砸掛就是貶低別人,嘲諷別人做逗梗,但前提這個人必須同自己要要好。就比如我們也曾拿過師父,師兄弟砸掛,說過師父師兄弟不如自己什麼的。”

“但這些都不能當真,臺上可以無大無小,但臺下必須尊師重道,若有違背必將逐出師門。”

“原來是這樣啊!”聽完胡仲懷的解釋,喬錦月恍然大悟。心想,當初自己是真的誤會了顧安笙,只是一種表演形式,而自己卻當了真。

接著胡仲懷向喬錦月講了許多相聲行當的規矩和表演形式,喬錦月一邊感嘆相聲行當的奇妙,另一邊也感慨顧安笙學藝之路的不易。

胡仲懷又說道:“喬姑娘我知道你第一次見到師兄時可能對師兄有所誤會,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誤會了他,我也知道現在你解除了對他的誤會,但有些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什麼?”

胡仲懷正色道:“你看師兄表面風光,看客無數。但你沒有見過師兄曾經一張票也賣不出去的慘淡之狀。師兄是我父親的第二個弟子,可惜我們大師兄幼年早夭,二師兄便成了最早入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