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從包裡拿出一條皮尺就要去給小魚量身體,我猛地推了他一把。

“他媽的,怎麼說話的,我買你大爺的棺材!”

這矮個子支支吾吾地指了指擔架上的小魚。

“你這都抬著過來了,不買棺材買啥呀?”

我這一下子更是氣憤了。

“老子啥也不買,這人還活著呢。”

矮個子聽了我的話之後撇了撇嘴,正打算離開,但又朝著擔架上的小魚看了看。

低聲嘟囔道:“是還活著,不過也就一口氣了,早晚你還得過來。”

他這話一下子把我惹火了,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

“他媽的,我看你就是找打!”

說著,放下擔架真的要揍他,這人見我人高馬大,一下子就慫了,忙低下頭向我求饒。

這時雞姐說道:“好了小宇,我們是來辦正事兒的,別在這耽誤時間。”

我聳了聳鼻子,勉強鬆開了他。

那矮個子接著說道:“老哥,你別怪我說話難聽,但我這是實話呀,這小妹妹一看就是得的黑熱病,這病有的治嗎?”

我陳宇雖然書讀得不多,但還是有一些醫學常識的,知道黑熱病是一種由寄生蟲引起的傳染病,在國外也被稱之為內臟利什曼病,這跟小魚中的屍毒完全是兩碼事。

因此我確定這傢伙是在豬鼻子插大蔥,給我在這裝相呢。

我冷哼一聲。

“少他媽在這胡扯,還黑熱病,老子看你才像是黑熱病。”

那矮子猛地一拍大腿。

“誒兄弟,別的病我不敢說,這黑熱病我不可能弄錯呀,我老婆娘家十一口人,有九個都是死在這病上的,我上個月才把我老丈人送走,那棺材還是我親手打的呢。”

“少在這跟我瞎扯淡。”

矮子繼續說道:“兄弟,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小妹妹病發的時候身體一定是一會兒冷得跟冰塊一樣,一會兒又熱的跟火炭一樣。”

我和雞姐楊石聽完他這話都愣了愣,然後相互對視了一眼,因為小魚這症狀還真被他說對了。

這時我大概明白了,這矮子口中的黑熱病應該不是我們常說的那種黑熱病,而是他們當地人對另外一種病的特殊稱謂。

正說著,街那頭突然響起一陣嗩吶聲,一個送葬隊伍正在朝著這邊緩緩走來。

矮子拍了拍手說道:“這不,又死一個。”

我轉過頭朝著那送葬隊伍看了看,只見棺材上擺著死者的遺像,那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我自自語道:“怎麼這麼年輕就死了……”

那矮子在我的旁邊說道:“他就跟你抬來這小妹妹一樣,得了黑熱病,昨天我還看見他在街上走呢,今天這就斷氣了。

所以呀兄弟,你也別怪我話說的不中聽,這棺材該買還得買。”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矮子知趣兒地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