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多吉次旦所說的那個聲音變得愈加清晰起來,我也聽清楚了,這是一個空洞的女聲,聲音的內容說的似乎不是漢語,音譯的話大概是“阿扎個”。

此後這個聲音重複了好多遍,且越來越大。

這時我回過頭看了多吉次旦一眼,發現這傢伙的臉已經是慘白如紙,魂兒似乎都飛了。

“這哪兒是在叫你的名字呀……”

多吉次旦突然尖叫一聲,然後發瘋似地跑了,很快就消失在了溶洞的深處。

我本來想去追他,但這時雞姐那裡又有了情況,她被水裡伸出的一隻手抓住了腳腕,然後直接被拖進了水裡。

我知道雞姐極度的怕水,便立馬跳進水裡去救她。

我們唯一的光源被多吉次旦帶走了,這時周圍昏暗了不少,頭頂上僅存的一點微弱的光來自於溶洞頂部一些會發光的雲母。

相比於溶洞,水下更是暗的不行,我這時候潛在水裡只能勉強看見一個人影在晃盪。

我一時間顧不得太多,拼了命的擺腿兒游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抱住,然後帶上了水面。

我想著雞姐這肯定被嚇得魂兒都快飛了,便像是哄小孩一樣把她摟在懷裡,摸了摸她的頭,想要安撫兩句。

可就在這時,我感覺懷裡抱著的這“雞姐”有些不太對勁,她的身體冰涼,腦袋上摸著是光禿禿的。

我心裡一顫,緩緩低下頭,只見我摟著的居然是一個禿頭女屍,這鬼東西似乎還挺享受老子的懷抱,仰著頭咧著嘴看著我。

這一刻我是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趕忙一把將她推開,想要上岸,但突然又想到雞姐還在水裡呢,於是又連忙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我在這冰涼刺骨的水底上上下下找了足足有十來分鐘,但依然是沒能把雞姐找到,之後我是萬念俱灰,心想以雞姐那旱鴨子水性,這肯定是涼涼了。

我失魂落魄地爬上岸,整個人凍得嘴唇發紫,手腳都快要不能動彈了,而我的耳邊還一直傳來那個古怪的聲音。

“阿扎個,阿扎個……”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阿扎個”並非多吉次旦的別名,而是神公嶺當地藏民情侶之間的一種暱稱,類似於咱們現在所說的“寶貝”“死鬼”之類的。

多吉次旦曾經和昔曲拉姆搞物件的時候,兩人私下就以這個“阿扎個”稱呼對方,相當於是小情侶之間的一點情調。

而這時候叫“阿扎個”的正是拉姆的聲音,我朝著那些懸於水面上的女屍瞅了瞅,果然是看到了一個帶頭髮的,正是拉姆。

我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這葉公好龍的事兒真是在什麼時候都有。

之前尋死覓活要找她的是多吉次旦,現在聽到她的聲音,被嚇瘋了的還是多吉次旦。

不過這時候由於雞姐出了意外,我也沒心思去想這些了。

我活動了一下凍僵的手腳,直接朝著那些女屍走了過去,停在了昔曲拉姆的面前。

按理說這些死漂早就靈魂離體,沒有了思想,但這個昔曲拉姆還會呼喚多吉次旦的名字,著實是有些奇怪。

後來我細想了一下,覺得她們的情況應該是這樣。

她們在死後身體受到了巫蠱的操控,獲得了類似於當地走屍的能力。

在死後很短暫的一段時間裡,她們的腦海中還會殘留一些人的理智,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們的這種理智會一點點的流失,徹底變成行屍走肉。

這些個光頭女屍死了應該有好些年了,現在就是這種狀態,而昔曲拉姆死亡的時間還不算長,所以腦海中還保留了一些人的理智,因而她才會呼喚生前戀人多吉次旦的名字。

但奈何多吉次旦那小子太坑爹了,一聽到她的聲音居然被嚇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