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潤興拿著他家那個喇叭,對周圍人喊道:“大家都聽我說一句,把手裡的東西放下,鄉里鄉親的,別傷了和氣。

陳大山的事情,就是他真的偷了糧,那也該公安局來處理。

你們要是把他打死了,那就是殺人犯,要償命!”

王二狗一把搶過他的喇叭,接著喊道:“那個不怕死的就接著鬧,潤興馬上就去報警,誰動了手的我都把名字記下來,不怕事兒的就接著鬧!”

如我之前一直強調的,村裡人沒文化的佔大多數。

這些人也不懂什麼法律,但他們心裡清楚,殺人犯法這事兒不是鬧著玩的,警察手裡的鐵銬子也不是鬧著玩的。

不說償命,這人要是進去蹲個兩年,一輩子就毀了。

所以,二狗和潤興這話真的把他們唬住了,那幾個手裡拿著傢伙的都退了回去。

大山叔剛才被他們推翻在地,但由於時間很短,並沒有被打幾下。

但他這時候的狀況卻是非常的糟糕,我把他扶在懷裡,一分鐘不到,我胸前的衣服就已經溼透了。

他是眼裡流血,嘴裡也在吐血。

村長媳婦看到這場景,小聲說道:“陳傻子是不是要死了。”

旁邊有人忙說道:“我剛才可沒動手啊,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說著,轉身就跑了。

其餘各人見狀,也都紛紛四散而逃。

不到半分鐘的功夫,這裡就只剩下四個人了。

什麼叫做世態炎涼,這就是世態炎涼。

四天以前,於舒瑤告訴我只要逃得遠遠的,就能躲過耗子精。

我那時候也跟大山叔說過,讓他跟我一起走。

但他卻告訴我,作為打更人,守著陳家村是他的職責,他放不下這裡的人。

此前的十幾年,他夜夜打更,遊走於夜幕之下,不知驅散了多少靠近陳家村的妖魔鬼怪,這就是他堅持了一輩子的結果。

我這時候感覺很噁心,想吐,想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給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