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這次經歷之後,我心裡那點莫名的高傲被磨平了,我陳宇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是窮小子一個。

由此我開始反思,或許我陳宇之前真的是太不識好歹了,或許我就只配娶那些臉黑得跟蕎麵饃饃一樣的姑娘。

可就在兩天之後,我爹突然笑著對我說道:“你這賊小子,總算是出息了一次,這次值得表揚。”

我忙問他是怎麼回事,爹說道:“還能是怎麼回事,你姐夫家的妹子看上你了,我今天和你姐夫商量了一下,決定下個月就給你們辦婚事,日子就和你四姐出嫁定在同一天,這回咱們老陳家真的就是雙喜臨門呀。”

我一下子懵了,吞吞吐吐地說道:“我姐夫的妹子?爹,你說的是我姐夫的哪個妹子呀?”

“嘿,你這娃娃,當然是於舒瑤呀,你姐夫家還能有幾個妹子呀。”

我的眼睛頓時瞪成了燈籠。

“於舒瑤,這不可能……不可能呀……”

“有啥不可能,我兒子怎麼說也是一表人才,難道還配不上那丫頭不成?爹承認,咱們家的情況和於家是沒法比,但是這中間有你四姐呢,咱們也不要覺得抬不起頭。

好了,你小子現在也算是長大成人了,娶了媳婦之後可得好好收收心,可不能像以前那樣不落實了。”

我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於舒瑤看上我了,她到底看上我哪兒了呀?

難道我陳宇真的這麼好命,就該讓我娶個仙女兒當老婆?

女兒嫁人,兒子娶親,之後的一個月,爹媽完全忙碌於婚事的籌辦。

結婚的吉日選在了正月十八,可我一直到正月十五才第二次見到於舒瑤。

如今的婚禮習俗由於受到西方文化的衝擊,已經發生了很多的改變,除一些地方特有的風俗之外,婚禮的方式也大致分成了三種。

純中式的,純西式的,還有就是中西結合式的,現在以後兩種方式辦婚禮的居多,但在按我們村當時的習俗,婚禮還是以純中式的方式進行,也就是坐花轎拜天地入洞房的那一套。

因此當我們當時並沒有照婚紗照這麼一說,但按我們當地的習俗,卻有一個與婚紗照類似的東西,喜畫。

顧名思義,也就是請畫師給新人雙方畫像,這畫一共要畫三幅,我和於舒瑤單獨各一幅,兩人挨在一起再畫一幅。

其中兩幅單獨的畫用於婚前男女雙方互贈,我和於舒瑤的這次見面便是為了請畫師畫像。

不得不說,這畫師的技術是真的精湛,那畫出的人堪比照片,卻又比照片多了幾分靈動,據說這畫師可是於家花了大價錢請來的。

當天回到家,我是一直對著於舒瑤的畫像發呆,想到三天後她就是我的媳婦了,我的心裡簡直是樂開了花。

畫像裡的於舒瑤穿著喜慶的大紅袍,身後的背景是在一頂紅色的花轎裡,這幅畫我是越看越喜歡,但看的時間長了,我卻又發現其中有些不對勁。

首先,畫像中的於舒瑤是閉著眼睛的,你要是把畫豎著看,她是坐在大紅花轎裡。

但你要是把畫橫著看,她卻又像是躺在棺材裡,如果她的眼睛是睜著的,那我自然會偏向前一種看法,可她的眼睛卻偏偏是閉上的。

我盯著這畫出了神,這時身後傳來了我爹的聲音。

“你這個賊娃娃,爹媽都要忙死了,你還有閒心坐在這裡發愣,到底是你小子結婚還是老子結婚呀。”

說著將一沓喜帖丟到我面前。

“利索點,把這些喜帖拿去送了,記住哈,陳大山家就別送了。”